第105章 吓人的石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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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轩外的口哨愈变愈是凄厉。桑维梓依然昴头看着石飞白，带着蔑视的笑。</p>

石飞白亦笑了起来：“好得很，要有这样的敌手，报起仇来才有趣。史盟主，你适才也说了，我们双方若真的相斗，必然两败俱伤。”</p>

他拿起自己的手，痴痴地观赏，“你问我要条件，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把汗青盟赶出中原武林即可。”</p>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p>

石飞白无视于众人的怒骂呼喊，满不在乎地道：“我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一个半月以后，若汗青盟还没有解散，那么……你，你，你……还有你……”</p>

他长袖飞舞，指头所过之处，每个被他点到的人都不觉一惊。他笑着，最后又点了点某个武林人士：“也可能是你哦。”</p>

那人吓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只听他续道：“都有可能被我灭门。那时候，我就是看谁不顺眼，或是看谁顺眼就动手了。”</p>

史珂琅道：“你嘴巴动动，就想灭一个武林大派，未免太可笑。”</p>

石飞白说：“你就当我是在说笑吧，我们走着瞧。有本事，在这一个半月里，找到我，端了我老巢，那就一了百了。若不能，哼哼……”</p>

桑维梓站出来，打断了他，说道：“你到底是何人，你不是针对我汗青盟，是针对整个武林。你想分化我们，称霸天下么？”</p>

她这话说得极有艺术，然而石飞白的讥笑却紧接而上：</p>

“这一段日子，你们汗青盟被我掰了几个手指下来，爽不爽啊？一个半月以后，如果你家夜大人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断的就不只是他的手指了。”</p>

史珂琅道：“你到底与汗青盟有何仇怨？”</p>

他问出所有人的疑问，石飞白却理都不理他，只盯住桑维梓道：“孤山界鱼，碧水无波。回去告诉你家夜大人，他自然知道我是谁。”</p>

青二十七一呆。</p>

“孤山界鱼，碧水无波。”</p>

四个月前在废人谷，他们谷中人彼此见礼，就是以此八字为先，青二十七当时就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这八字又在石飞白口中出现了。</p>

夜，与废人谷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p>

石飞白说完这句话，轻飘飘地飞到窗边，一道白色的优雅弧线从人们眼前掠过，他居然直接跃入西湖，如一条白色的巨鱼，刹时间没了踪迹。</p>

随着他的离开，那些虫蛇纷纷游动，如它们从水来一样，又从水路消失。</p>

解语轩内只余下一些破碎的蛇身，和那一时间无法消解的腥臭。</p>

众人刚刚松一口气，突然间，一声尖锐的女声在阴沉沉的空气中响起，令人寒毛尽起。</p>

众人循声相望，只见那女子抓住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就在众人一愣神之间，她身子一歪、披头散发地滚在地上，头皮上血迹斑斑，口中犹自嘿嘿傻笑。</p>

她疯了吗？！</p>

这哪是那个冷漠刻薄的青八？</p>

才知道，石飞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青八身上下了毒。</p>

青二十七踏上一步，想要点青八穴道让她安静，可手臂一紧，却被桑维梓拉住了。</p>

桑维梓的神情古怪，青二十七先是以为桑维梓也有甚不适之感，顿了一顿才反应过来：</p>

有仇不报非君子；青八，从来就对她们不怎么样。</p>

青二十七想，她真是太滥好人了。</p>

…………</p>

据说每年的七夕都会下一场雨，那是牛郎和织女相隔一年相见时流下的相思之泪。</p>

而后雨收月现，女孩们摆上时令瓜果，朝天祭拜，乞求七娘娘保佑她们心灵手巧，也乞求姻缘巧配，得遇一心之人；</p>

然后再到瓜果架下下偷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与小姐妹们说说对命中定那个人的憧憬。</p>

小儿女的情思很美好，连带了这一天都会甜蜜暧昧。</p>

相衬之下，便显得开禧二年的这个七夕实在太过沉重。</p>

且不说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之斗，光是想想接下来的武林走势，就够让人头痛了。</p>

自石飞白遁去，品松山庄亦传来消息，彼处所擒之废人谷二人被救走，所幸双方伤亡不重。</p>

于是武林盟主史珂琅在最早定下的核心班子之外，又请每个门派选了一名代表出来，暂留临安具体商议废人谷之事。</p>

当夜这些人在解语轩的玲珑阁开会开到深夜。</p>

有人主张对废人谷绝不能姑息，应该举全武林之力剿灭，可对其诡秘行踪又手足无措。</p>

有人认为这是汗青盟惹出来的事，应着落在汗青盟身上去解决，不应连累到旁人。</p>

也有人提出汗青盟最好先假装退却，哪怕换个派名也好，再缓缓图之。</p>

…………</p>

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全都集中在废人谷与汗青盟、尤其是与夜本人到底有何私怨上。不过众人都不敢直接问桑维梓这个问题，便先从青二十七那旁敲侧击。</p>

青二十七趁此良机，将自己所知的关于汗青盟的传闻，一一从桑维梓口中得到印证：</p>

譬如某一世家的产业有汗青盟的一份子；譬如某一世家是汗青盟的“暗哨”；譬如某一世家与汗青盟有某处地盘的质换……</p>

南海剑派也坦承了他们与汗青盟确有深入交往。</p>

石飞白说他掰下的是汗青盟的“手指”，绝对不假，更无夸张。</p>

汗青盟失了这些“手指”，实有锥心之痛。</p>

所有这些质疑，桑维梓全部应下，但不忘强调废人谷所图绝非只有汗青盟，如果就此示弱、听之任之，只怕以后有人依样画葫芦，从此中原武林永无宁日。</p>

至于龙湖镖局惨案，桑维梓认为是废人谷大举进攻的试水之作，只轻描淡写地略提了一提。</p>

不但桑维梓避提，与此案有关系的史珂琅，乃至清镜门等，也不愿人们记起太多细节。</p>

毕竟他们借着此案、借着林立做了一些不甚光彩的事。</p>

因而龙湖镖局惨案有意无意地被放在可忽略位置上。</p>

讨论至此，有人终于憋不住问：“桑姑娘，夜大人真与废人谷有涉？”</p>

桑维梓摇了摇头：“这我没有听说。夜大人创立汗青盟十数年来，半步未离开中原，他为武林所思所做，各位有目共睹。咱们可不要因为妖人一声挑拨，便自乱阵脚。”</p>

众人一时无头绪，只得先决定先按兵不动，待探清废人谷底细再徐徐图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