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第一场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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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的一双巨掌截住青二十七白绫上下左右可能的去向。</p>

她手腕一抖，轻溜溜避开他的这一抓，蹂身再上。</p>

如楚乐一的提醒，她当然知道攻蓝衣人是根本，但在这种情形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林立对龙相如再下杀手。</p>

她力虽薄，或者能让龙相如少受点伤害。</p>

楚乐一似乎看出青二十七的意图，叹了口气。</p>

林立手掌一被青二十七白绫缠上，楚乐一腰间软剑“雾煞”已出，白花花的剑光闪动。</p>

青二十七只不过将眼一眨，林立的一只手便掉在了尘土里，鲜血从他的断臂中狂射而出。</p>

奇怪的是，林立虽然失了一手，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目光仍然呆呆的，似乎一点都不感觉疼痛。</p>

龙相如突然发出一声狂吼，疯了似的冲向蓝衣人。</p>

他身上还插着林立的铁剑，浑身的血污，犹如恶鬼袭身。</p>

蓝衣人怵然向后飘了三尺，口中念念有词，林立大呼一声，居然反身抓龙相如背心。</p>

青二十七急了，白绫再舞，一卷龙相如，一卷林立，想要拉住两人去势。</p>

楚乐一吼道：“白痴！”他终于不再管青二十七举动，雾煞一晃，指向蓝衣人。</p>

随着青二十七白绫拉扯，林立猛然倒地，一动也不动。而龙相如却没停下。</p>

蓝衣人冷笑一声，一面避开雾煞，随着身势，竟是以身为器，整个人向龙相如撞去。</p>

青二十七不及多想，借着扯开龙相如之力，迎向蓝衣人的身体。</p>

一时间，四人在空中换了个位，外围是楚乐一接住龙相如被青二十七用白绫抛来的身躯，内里是青二十七与蓝衣人双双相撞。</p>

痛！但蓝衣人也被青二十七撞离了轨道。身体相触的瞬间，他喃喃道：“拼命么？”</p>

相持许久，明白自己终难以一敌二，蓝衣人飘然而去。</p>

去前，白纸样的脸上，如电的目光从似以白纸裁出的眼洞里射出，先是瞧了瞧楚乐一，而后转过头来瞧了瞧青二十七，似乎在说“今日之事，还都着落在你们两人身上。”</p>

“……”随着蓝衣人退去，楚乐一轻轻说了声什么。</p>

细问之下，他却不愿多言，只说他曾听说有个被称之为“魔境”的地方，从那来的巫师人人都会养鬼，他们驱赶鬼魂做事，被他们控制的人，叫做“血偶”。</p>

恐怕林立就是一个血偶呢？</p>

也许……他的神情，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p>

难道他真的是个被驱赶的没有自己魂灵的躯壳？！</p>

更为离奇的是，当青二十七和楚乐一请人来清理镖师们的遗体时，却发现他的尸身不翼而飞——</p>

但这些都是后话，在蓝衣人退去之后，青二十七眼睁睁地看着龙相如成为一个不可能被人驱赶的鬼魂。</p>

临死前，他告诉青二十七，他们所押运的东西真的在一根腰带里，但是，不是在林立的腰带里，而是在镖队马夫阿三的腰带里。</p>

阿三，那么不起眼的阿三，但却是除了龙相如之外，唯一承载这个秘密的人。</p>

谁会想得到，那么重要的东西竟是在一个普通车夫的腰带里呢？</p>

他甚至未能做任何反抗就被杀死，但最重要的东西却终于保住。</p>

“青姑娘，请你帮忙将它送到韩太师府上。我身死事小，镖局的声誉却不能毁在我手里。</p>

“我是个武夫，像你这样的读书人总叫我望尘莫及，可我是武人，武人也有武人的习性……”</p>

时至今日，这番话青二十七仍然字字句句记得。</p>

有的人，也许他武功不高、文才不佳，他永远也没法出人头地，但是，他们也一样有他们的原则，他们的风骨。</p>

也许他不可能为人称道，记住他的只有他的亲人，但是，谁也无法否认他们曾经活生生地高傲地活在这个世上。</p>

青二十七很是黯然，楚乐一却恨铁不成钢地大骂：</p>

“其蠢如猪！不对！猪都比你聪慧有加！怎么用的都是最笨的办法？你那两条白带子飘来荡去软软绵绵其力不逮，伤得了人吗？”</p>

“伤得了。”青二十七也知道她笨，可那是她自己选的，“但是杀不了人。”</p>

“疯子。”他说。</p>

对，青二十七是半疯的。她给自己定的规矩就是不杀人。</p>

她不晓得自己的这种理念来自于何处，然它根深蒂固。</p>

如果一定要杀人，就让她一同丧命。</p>

因而她用只伤人不杀人的兵刃，如果非要杀人，她就用同归于尽的杀人方法。</p>

她相信大部分人都只想杀人而不想被杀，当他们发现自己可能被杀，就会退却，于是她也得到自保。</p>

不过，也许这只是因为身为初出道的笔录人，青二十七确实还未真的遇到什么凶险。</p>

“还有，你和龙相如关系有这么亲密无间需要和他相敬如宾吗？他又不是你的意中人，也不是你的好兄弟，你还为他拼命三郎生死相随？”</p>

“他对我挺好的。”</p>

“我对你也挺好的，你也为我鞠躬尽瘁马革裹尸吗！”</p>

“我不知道。”青二十七很低落。</p>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真的有人会控制鬼吗？这个问题犹如天问。</p>

传出信息，送走龙湖镖局诸人的尸骨以后，青二十七着实狠狠吐了一场，一整天都吃不下饭。</p>

楚乐一没有离开，他说他还是很想知道吴曦送了什么东西给韩侂胄；青二十七觉得他是太无聊了，非得找件事来做来打发时光才甘心。</p>

“所以说你这人的人生注定寡淡无趣郁闷至死，难道你从来不想来点刺刺激激轰轰烈烈的？有些事你现在不做就一辈子都不会做了，这不虚度人生醉生梦死吗？”</p>

“你来‘借’镖，真是仅仅是因为好奇，没有其他的想法？”</p>

青二十七已经渐渐习惯他的罗嗦，但是说真的，她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有时间，干嘛不去行侠仗义，非得来劫镖玩儿？</p>

“喂，青二十七，你这人真是唯女子与小儿难养孺子不可教也！能让楚爷我当朋友的人也不太多，我把你当朋友，你却疑神疑鬼杯弓蛇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