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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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p>

就算做了心理准备, 楚子苓也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阴私秘闻。哪家诸侯侧室, 敢在深宫与人私|通？若是被人知晓, 怕是连公子环也要被人怀疑是不是齐侯血脉。</p>

楚子苓只觉背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然而此刻，已是骑虎难下。情志病因七情起, 必须了解病人的心结所在, 在针药的同时利用大巫的身份, 进行心理干预。声姬肝失疏泄, 邪少虚多, 乃是阴虚内热之证, 不问出气郁所在，就是神仙也治不好她的病。</p>

笼在袖中的手轻轻攥紧, 楚子苓神色未改, 淡淡道：“心鬼无形无踪, 最是凶戾。吾可帮夫人驱鬼, 却难阻其卷土重来。”</p>

声姬可没料到大巫会这么说，心头一紧：“那吾当如何是好？”</p>

“引来心鬼之人, 不可再见；涉及心鬼之语, 不可再言。”楚子苓答的干脆。</p>

这可不是声姬之前预料的，然而听闻此言, 她忽觉松了口气。之前趁着君上冬狩, 偷了回腥，立刻就大病一场，闹得寝食不安, 生不如死，再怎样的男子也不值得如此啊！只要能驱除心鬼，不见不想，她还是能做到的。</p>

心里有了打算，声姬立刻道：“全凭大巫吩咐。”</p>

那张病的怏怏，尚且风韵犹存的脸上，并无半点怀念依恋，楚子苓便知这不过是段露水姻缘。如此倒是能看出这声姬的性子，比起男|欢|女|爱，还是更看重性命。而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对能救她性命的大巫下手的。</p>

只要她能治好她的病。</p>

“请夫人解衣，吾施法刺鬼。”楚子苓下令道。</p>

刺鬼是什么？然而没等声姬开口询问，就见大巫从袖中抽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金针。身为宋人，声姬确实见过宫中巫祝使针，却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针具，连声音都有些颤起来：“大，大巫要用此针？”</p>

灵九簪中的毫针，可不是这个时代能够造出的东西，楚子苓颔：“若非此针，焉能镇住心鬼？还请夫人俯卧榻上。”</p>

那巫纹绘就的面孔辨不出情绪，只一片冰冷肃穆，看着长长金针，声姬又抖了抖，却不敢违命，乖顺的解衣躺在了榻上。</p>

针灸何时最吓人？当然是看不见的时候。楚子苓先用手沿着大椎拂过，一一辨穴，情志病少不得针灸心俞、肺俞、肾俞这等背部要穴，自然要从这里开始。</p>

指腹在后心处按了按，楚子苓道：“请夫人闭目。”</p>

本就看不到背后的情形，闭不闭目又有何关系？然而人在刀俎，哪容得声姬说不？她颤巍巍闭上了眼睛，就听身后大巫唱起咒来。</p>

那咒不知是何国言语，音短而促，却极有韵律。因闭着眼，背后的感觉愈鲜明，觉不出针刺之痛，倒似有热流自背心涌起，徐徐蠢动。这是心鬼被刺，想要乱逃吗？声姬顿时紧张起来，连肩背都微微绷紧。</p>

“不可乱动！顺势为之。”背后有个声音立刻道。</p>

不小心打断了咒唱，声姬哪还敢动？只躺在那里，任一针又一针在背后游走。小半个时辰，背部针完，又换腿足，待到转移腕上时，声姬只觉浑身寒热都消散不见，只剩下暖洋洋的疏懒，那心鬼也被一针一针逼到了手上，顺着手腕徐行。</p>

咒唱不大不小，亦没有高低之分，唱的久了，让声姬有些昏昏沉沉，正自强打精神，身边突然传来个声音。</p>

“睁眼！”</p>

那命令让声姬“唰”的一下就睁开了双眼，只见大巫手中的长针不知何时换了模样，成了三棱有刺的短针，在腕上轻轻一啄，就见一滴血珠冒了出来，浓稠深暗，色泽不很红，反倒有些乌。</p>

声姬惊叫出身，那血水被一方白帕压住，吸了个干净。</p>

大巫也不理她，直接转身走到了香炉前，把那白帕点燃，丢入炉中。一股丝绢燃烧的气味传入鼻中，倒似烧着了毛。大巫当即拜倒，又念了一阵咒，方才起身。</p>

见大巫做完了法，声姬赶忙问道：“可是捉住了心鬼？”</p>

“心鬼离体，神气还不稳，须得缓缓调养。不过今晚，夫人当能安睡。”楚子苓道。</p>

针灸还是其次，最后神门穴放血那一幕，才是对证的手段。只要声姬相信心鬼随着血液排出，就能产生足够的效力，至少睡眠状况会大大改善。</p>

声姬一听，神色果真就是一舒：“多谢大巫施法。”</p>

她面上的感激神色，可不是作伪，被妖邪缠身之事若是让君上知晓，怕是比私|通的罪过还重些。好在阿环能寻来这样一位大巫，帮她驱邪。能招惹心鬼的男子，她是不敢碰了，想来君上也抓不到把柄。</p>

想到这里，声姬又偷瞧了瞧大巫神色，只见她面色如常，根本没因她方才所言生出异状。也是，大巫连心鬼都能除，还不知见过多少阴私，这点小事又算什么？</p>

只觉心头负累尽去，声姬这才唤人进来，帮她更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