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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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切斯特是纽约与费城之间的一座小镇, 镇上人口不多, 风景甚美，有着成片成片的北美红杉, 放眼望去一片翠绿，教会学校隐藏其间, 尖尖屋顶上的十字架从那一片绿叶之间冒出，使人隔着手机屏幕看着都有几分陶醉。</p>

尤妮丝在推特上搜索了一会儿这个小镇的照片，然后对已经彻底瘫在沙里的克里斯说：“这真是一个适合读书的好地方！”</p>

克里斯勉强笑笑：“好像是的……”</p>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坐长途汽车过去, 那么就由我来送你过去吧。”尤妮丝兴致勃勃提议道。</p>

克里斯想到了前一晚上呼呼刮在自己脸上的寒风, 脸色由苍白专为青黑，有些悲伤地摇摇头：“别……斯泰尔斯小姐……”</p>

“我度很快的！这么点距离十来分钟就到了。”尤妮丝一脸骄傲, “如果有一天广播大楼被炸了，我失业了, 我完全可以胜任亚马逊的送货员，而且将是其中最优秀的。”</p>

克里斯：“……”</p>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所以, 我是斯泰尔斯小姐在成为亚马逊派送员之前的训练物品吗？”</p>

尤妮丝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可以这么说。”</p>

尤妮丝按照皮特罗推特的定位找到泽维尔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p>

这一天，整个美国东北部都浸在冬日难得的暖阳之中, 许多网友都推特感叹没有暴风雪的美国是最棒的, 曼哈顿的时尚女郎们甚至穿上了裙子, 露出了光溜溜的腿。</p>

而尤妮丝却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她戴上了黑色的蛤蟆镜，下半张脸也用围巾遮得严严实实的, 她将已经软成橡皮的克里斯背到自己的背上, 碎碎念着晴朗的冬日真是灾难。克里斯还担心尤妮丝背不动自己, 然而对方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松松托住了他，笑着说了一声：“闭眼。”</p>

恐高症患者克里斯闻言战战兢兢地闭上了眼睛。</p>

尤妮丝背着克里斯站在公寓的阳台上，一手托着他，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从公寓到泽维尔学校的路线。</p>

她扫了一眼，记得七七八八，然后一脚踏上了阳台的铁艺栏杆，正准备跳出去的时候，她感觉到一直以来跟在她附近的德米特里忽然靠近，她猛地抬起头，只见德米特里就站在她楼上的阳台上，戴着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低下头看着她：“尤妮丝小姐，需要帮忙吗？”</p>

尤妮丝眯了眯眼睛，略有些防备。</p>

吸血鬼的身份在人类世界是绝对保密的，作为整个吸血鬼世界规则的缔造者，沃尔图里会将一切知道吸血鬼存在的人类杀掉，除非这个人也变成吸血鬼。</p>

这么多年来德米特里一直尊奉着阿罗的命令监视她，也有过知道她身份的人类被德米特里杀掉的先例，所以她后来行事也颇为小心，就算娜塔莎指出她的身份，她也没有正式承认，并叮嘱娜塔莎不要告诉别人。</p>

她不敢肯定德米特里会不会将克里斯认为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人。</p>

德米特里隔着两层墨镜捕捉到了看出她眼中的戒备，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身后，说：“尤妮丝小姐，请您不要误会，阿罗是让我保护您、帮助您的，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您背着这个孩子。”</p>

“阿罗让你保护我帮助我？”尤妮丝显然不信。</p>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德米特里说，“阿罗说的话不用在意表面，理解深层意义就行了。”</p>

尤妮丝：“……”</p>

德米特里看她眼神略微有松动，又说了一句：“而且我的度要快一些，能有效降低这个孩子在半路拉肚子的可能性。”</p>

尤妮丝：“……”</p>

克里斯：“……”</p>

她还未开口，紧紧搂住她脖子的克里斯就低声在她耳边说：“要不，斯泰尔斯小姐还是把我交给他吧……我怕斯泰尔斯小姐背不动……”</p>

尤妮丝挑了挑眉，斜眼看他：“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p>

“我……”克里斯被她看得有些紧张，“我怕累着斯泰尔斯小姐。”</p>

“放心吧。”尤妮丝哼了一声，“保证在你下一次拉肚子之前赶到那个泽维尔学校。”</p>

她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德米特里，脚下用力，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一闪即逝的抛物线，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屋顶上，克里斯还没来得及闭眼，突如其来的飞跃使得他反射性地要尖叫出声，然而尖叫刚逸出一个音节，又紧紧地闭上了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p>

三千岁高龄的尤妮丝难得生出一丝要跟德米特里比个高低的胜负心态，她全神贯注看着前方，双目锐利，嘴唇轻咬，脚下生风，从这一栋楼，跳到另一栋楼，度快到任何人类都无法用肉眼捕捉到这个在城市中心处跳跃着的人。</p>

而一开始来不及闭眼，到后来忘记闭眼的克里斯，则仿佛经历了地狱。</p>

他们身后，德米特里保持着一定距离追着，用恭敬谦逊地语气说着：“尤妮丝小姐，放弃吧，轮度，你是……”</p>

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了一阵风从他身后飞往前蹿去，他愣了愣，再反应过来时，现自己的墨镜已经从自己的鼻梁上凭空消失了。</p>

他微微睁大了血红色的眼睛。</p>

有人……比他的度更快。</p>

他立即看向尤妮丝：“尤妮丝小姐，小心！”</p>

*</p>

在德米特里还未声前，尤妮丝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快接近，度之快，比以追踪者闻名的德米特里更甚，她抱紧了克里斯，做起了战斗准备，而下一秒，她围着下半张脸的黑色围巾不翼而飞。</p>

这是，德米特里那句“小心”才传到了她的耳朵里。</p>

她皱了皱眉，这个度出奇地块的人并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打算，拿走了德米特里的墨镜和她的围巾，更像是一场作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