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折戟沉沙新埋骨·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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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咫尺难相见，有缘何处不相逢？</p>

如果爱，请深爱。</p>

*</p>

萧昊迷迷糊糊睁开眼，他身边围了许多人，好像每个他都认识，又好像每个他都不认识。</p>

他最先听到的，是一串叽里咕噜的方言，砸的他一头雾水：</p>

“教主哇，我终于找到你咾！你晓不晓得恁个多年你不在嘞点儿，我们都以为你死咾！……”</p>

他莫名奇妙地看着那个头戴银饰、一看就是苗疆服饰的妹子，连连摆手道：“你说什么？你慢点说，我听不懂……”</p>

萧峰和阿朱带着小常归，激动地站到他面前，按住他双肩道：“阿昊！你果然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你全无音讯，我托白凤带给你的书信，你可有收到？怎么连回信也没有一封？”</p>

萧昊猛然一愣，张口就道：“大哥，我……”</p>

他话还未说完，就又见一人凑了上来，面色古怪极了，指着他道：“你、你这小娃娃怎么长的这么大了？你头治好了？这又是谁？你怎么手里也有一条打狗棒？”</p>

萧峰惊奇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棒子，跟洪七手里的一比，果真一模一样，除了他的那个新一些，真没什么区别。</p>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惊异起来，竟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p>

萧昊脑子里混乱极了，他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人围了一圈，一个光头的和尚皱着眉头盯着他，冷冷道：“师兄，此地便是西天吗？”</p>

他刚从记忆里揪出这么个人来，连问候都来不及，就又看到一个脸上附着奇怪纹路的正太怒气冲冲的样子，对他道：“吾还以为你投生成了那乐无异小子，白给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剑灵！吾还奇怪他为何半点记不得原来的事情，你这家伙让吾好找！”</p>

“额……”萧昊头疼不已，周围的声音交织成一片，纷纷杂杂，聒噪极了，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脑袋。</p>

“将军！对不起……我们最后也没能守住武胜关！对不起！将军你骂我们吧……是末将无能！”</p>

“这风清月白，正宜一醉！”</p>

“萧兄当真是一入大漠，一世大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寻到你踪迹……”</p>

“爱卿，近日又有不知死活的江湖人来朕这里闹事，他们都欺负朕年纪小，你一走没人管得了他们，那6小鸡根本不好用！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朕这次保证听你的，不乱使脾气了……你别再跟朕置气了好不好。”</p>

“萧兄弟铁骨忠义名满天下，若我能早听你一言，也许不至于见你走后，闯王刚愎自用招致生灵涂炭……”</p>

“往生路上，没有沧溟，没有你。本座还以为，你已同她一样尽归尘土了。”</p>

“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正邪对错根本无关紧要，若是早些明白这个道理……”</p>

“大师金口玉言，我已遇见了那位从心底认为我美的人，如今我们很好，大师可看到了？”</p>

“为师曾见着一位与你神似的玄甲将军，可是再像，也不是你……师父当年打断你的腿，你没有记恨罢？这些年流落海外，可有受什么委屈？”</p>

“悭臾修成应龙何其不易，长琴与他有旧交，又怎能伤他……若能如阿昊这般无拘无束便好了。”</p>

“教主，我们累几年都好好听话了嘞，内两年呱太长得嘿大，五圣把他牵出切别个都黑得屁滚尿流嘞！”</p>

“萧兄……”</p>

“阿昊！”</p>

“爱卿……”</p>

“道长嘤嘤嘤！”</p>

“教主哦……”</p>

“将军！”</p>

“小娃儿……”</p>

……</p>

……</p>

四面八方都是鼎沸的人声，萧昊觉得这简直是系统专门用来耍弄他的修罗场，那些或熟悉或面生的面孔里，唯独没有那么一个人。</p>

他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周围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p>

萧昊心有所感，转过头去。</p>

那人生的玉树临风，儒雅俊秀，一身风流骄傲的气质浑然天成，就那么静静地立在他身后，眸中深沉难测，仿佛谈笑间就能翻云覆雨、断生判死。他梢有几缕银丝，想来这些年，岁月也并非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p>

他朝萧昊伸出手，一个字也没说。</p>

身边的声音渐渐炸开了锅，什么“龟儿子！老娘跟你拼咾！羞都遭羞死咾，还勾引老子教主！儿豁不是个龟孙儿！”，什么“呔！老流氓！”，还有什么“流月城中从未有过此人”、什么“光天化日不知羞耻”、什么“完啦完啦太傅杀过来了”……</p>

……</p>

萧昊鬼使神差地把手递出去，被那人一把拉起来。</p>

周围的人影渐渐散去，一切重归寂静，萧昊狐疑地看着眼前人，问道：“你竟然来窥探我的梦境？”</p>

石之轩但笑不语，温柔之中带着几分撩人的邪气：“要怪就怪你那不成器的机关，非要来招惹我，三下两下被我拆了。怕你生气，索性给你拼成了五只小猪，你是造偃甲也好，传信也罢，反正别叫它们再来拦我。”</p>

萧昊脸色一变，气到：“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拼那么一个机关木甲出来，你竟然给我拆了？！”</p>

石之轩揽住他，半哄半就：“你放这么个东西在房门口，是成心不想让我进来吗？你不是说小猪可爱，我这回给你拼了五个，你不欢喜？”</p>

萧昊翻了一个白眼，搓蛋的猪要那么多作甚，浪费他那些机关零件！</p>

石之轩附在他耳边道：“前尘往事俱成烟云，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你看……”</p>

萧昊微微挑眉，没有作答。</p>

“我前些日子在下界寻了一处古雅空灵的世外之境，清新飘逸，淡泊宁静。若有朝一日能携君归隐山水之间……”</p>

萧昊露出笑容，先道：“归隐甚好，但要讲清楚，”他话锋一转，道：“是谁携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