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一百五十九章 雪豹&将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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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生在翌日, 一大清早管事就领着几个身材高大的仆从到了下人院, 挨个敲门将人叫了起来, 那时候顾央还正睡得昏天黑地的，若不是聂九成及时叫醒她，差点就让人“捉奸在床”。</p>

聂九成和其他人一起被催促着洗漱完, 抱着变回小猫的顾央在管事面前站定，所有人一字排开, 有点惊疑不定地望向面色严肃的管事。</p>

管事沉吟良久，才开口道, “来付府的这几日，你们的活儿都干得很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也替你们多美言了几句。前两日朱管事说了, 干得好的, 主子自会让你们去做更好的活儿，拿更多的工钱。”</p>

“付家主子是从不亏待下人的, 这一点你们必定已经清楚了，”管事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一排人, 众人连连点头应和，他才继续往下说, “主子开恩，从今日起, 你们就不必在这里干活了。”</p>

一个男人忍不住出声道, “那我们干什么？”</p>

管事瞥了他一眼, “干什么自然由主子定夺，给你们半柱香的功夫，收拾好包袱跟着我走，到了就知道要做什么了。”</p>

所有人飞快地收拾好东西，就由那管事和几个大汉领着，从付府的侧门出来，坐上了马车。</p>

聂九成靠着窗边坐下，状似无意地拨了拨窗帘，便现马车上的窗户都被封死，用黑布蒙上，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景象。</p>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轻轻用指尖拨拉着顾央的爪子，他身边坐着的是阿鸿娘和阿鸿，其他的人则上了其他的马车。</p>

那几个大汉分别做了车夫，拿着马鞭坐在车门前，像几座阻碍前行的山一般。</p>

管事在外边交代了几句，就撩起衣摆，也上了聂九成坐着这架马车，随后车夫就甩起了马鞭。</p>

顾央和聂九成都被关在密不透风的马车里，只能靠听觉留意外边的动静，大约过了两炷香的功夫，顾央的耳朵忽然动了动，听到了远处飞鸟扑扇着翅膀的声音。</p>

她心中微微一凛，想到那只给谢瑜至送信的香图鸟，立即探出神识去查看。</p>

香图鸟是聂家军中专门为传递消息专门训练出来的一种鸟，闻香识途，行百里不歇，而它所闻的香，则是聂家军中特制的香料，只有聂九成及他的心腹，还有身为他好友的谢瑜至拥有。</p>

而此刻正朝着马车飞过来的那只鸟，确实就是聂九成此前放出去的那只香图鸟，细长的脚上还绑着一个长条信筒。</p>

尽管那信筒在它飞行之时毫不起眼，但只要香图鸟循着聂九成留给它的气味往马车这飞过来，绝对会令管事怀疑，甚至因此破坏这次潜入付家的计划。</p>

因此顾央没有任何迟疑，用神识狠狠地抽向了那只香图鸟，然而抬爪一跃，从车夫身后的空隙里钻了出去。</p>

聂九成只感到手上一空，一道白影便窜出了车外，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管事抬头喝道，“怎么回事？！”</p>

聂九成道，“我的猫跑出去了。”</p>

赶车的大汉转头询问，“管事，要去找那猫吗？”</p>

管事看了眼聂九成，又转向车外的道路，道，“去找，将那猫给我找回来，看是什么事情让它这么亢奋，溜得这样快。”</p>

车夫应了一声，停下车便跳了下去。</p>

他向前跑了几步，就见之前从马车上蹿下来的白猫从杂乱的草丛之中钻出来，嘴里还叼着一直灰扑扑的鸟，那鸟被它咬断了脖子，只垂死地动了动，便无法挣扎了。</p>

车夫皱了皱眉，伸手就要去抓白猫的脖子，却被它躲开了，一路叼着死鸟重新窜回了马车上。</p>

阿鸿娘见顾央叼着个淌着血的鸟雀进来，惊叫一声，将阿鸿的眼睛捂住按在怀里，“阿鸿别看。”</p>

阿鸿不明所以，“为什么呀娘？”</p>

阿鸿娘往与聂九成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柔声哄道，“阿鸿乖，听娘的话。”</p>

阿鸿乖乖地点了点头。</p>

顾央叼着嘴里死去的香图鸟爬回了聂九成的膝盖上，</p>

聂九成眸光微闪，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是你送给我的？”</p>

顾央松开嘴，将香图鸟的尸体放下来，对着聂九成“咪呜”了一声。</p>

聂九成摸了摸她的毛，对脸色不大好看的管事道，“实在对不住，小民的猫就喜欢抓些鸟雀老鼠，是小民没有管教好它。”</p>

管事狐疑地看了他半晌，才道，“将那鸟拿过来给我瞧瞧。”</p>

聂九成十分顺从地拿起鸟的尸体递给了管事，“您瞧。”</p>

管事嫌恶地看了眼鸟尸上沾着的血迹，掏出胸口的手帕，才将它取了过来。</p>

看起来就是一具寻常的鸟尸，被一口咬断了脖子，其余并无可疑之处。</p>

他打量了几眼，便有点不耐地对聂九成道，“这东西我扔出去了，以后看好你的猫。到了要干活的地方，那里的管事可没有我好说话。”</p>

聂九成颔，“是。”</p>

这一路总算有惊无险，待到了地方下马车，四围便都是崇山峻岭，顾央稍稍打量了一下，觉这地方看起来像是在山神庙的背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