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一百二十四章 半巫妖&精灵(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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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央和西维里斯没有在玫瑰酒庄停留太久, 但这里确实是个十分有意义的地方，狡猾的半巫妖赢得了精灵大半的真心。</p>

精灵是最忠贞的种族, 他们漫长的一生中只会拥有一个伴侣，因此尽管西维里斯仍然有所保留, 顾央也并不担心还会有人中途截胡。</p>

将老巴迪收藏的好酒都尝遍了之后，顾央就十分愉快地带着西维里斯等人继续往北方前行, 他们的行踪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也没有人知道，就在半巫妖离开的前三天, 玫瑰酒庄临近城镇的子爵大人忽然患上了一种怪病，只要受到任何人的触碰都会疼痛难忍甚至溃烂，连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都像是拿着烙铁狠狠烫在皮肤上一般，浮起红肿的伤痕。</p>

子爵再没有什么心思去寻找精灵, 而是想尽办法去寻找能医治他怪病的医生。</p>

他试过很多的药剂, 但只要喝下病症就会更加严重, 面容也变得越丑陋，于是只能躲在拉满窗帘的城堡里, 不再能去参加些纸醉金迷的宴会，期盼着有一天怪病能被治好。</p>

然而他没能等到那一天, 子爵野心勃勃的兄弟知道了他的消息, 轻易就将怪病缠身的子爵拽下了他的位置, 成为了新的子爵。</p>

为了展现自己的宽容和友爱, 新子爵将他的兄弟留在了城堡里, 给予了他华丽的房间和最懂得礼仪的仆人，他依然能在病中拥有优渥的生活，但却再也不能踏出他的房间。</p>

没有人觉得前子爵的消失十分奇怪，因为他早就因为怪病很少离开城堡了。</p>

直至死亡，前子爵也只会待在卧室里，连同他的恶行一起，逐渐被人遗忘。</p>

不过顾央并不在意这些，她唯二做过的事就是在子爵的酒杯里加了点可爱的小东西，并在事后友善地通知了他亲爱的兄弟。</p>

比起操心这些，她更喜欢和西维里斯一起在马车上旅途。</p>

有了玫瑰庄园的事情，半巫妖和精灵相处得更为融洽，顾央在研究空闲的时候，西维里斯就会从那本厚厚的硬壳书上面找到问题询问她，即便是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什么也不说，一个对视、一个触碰，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情意。</p>

越向北走，天气就越来越冷了，路边翠绿的树叶渐渐转为金黄，饱满的叶片丧失了水分，变得枯黄，飘飘摇摇地从树枝上落下来，铺满了路面，马车的轮子压在上面，出“咔嚓咔嚓”的响声。</p>

西维里斯用新奇的眼光看着这一切。</p>

亚特兰位于南方，又是精灵分支的栖息地，生命气息浓郁，树木常青、永不凋零。</p>

西维里斯虽然在书本中读到过会落叶的秋天和会下雪的冬天，但从未亲眼见过，现在见了落叶，就有点移不开眼。</p>

一切都被染成金黄，即使是凋零之后的最后的颜色，也无比绚烂。</p>

金的精灵拿着被风吹进车内的一片落叶，轻声为它唱了一支歌，窗外的落叶簌簌作响，仿佛是在应和。</p>

他唱完了歌，用指腹轻轻抚摸落叶还未完全干枯的光滑表面，抬头就看见顾央含着笑意看着自己。</p>

“怎么了？”</p>

顾央有点儿遗憾地想，现在的精灵已经不会因为这种注视而感到不好意思了，她摇了摇手中的羽毛笔，“我只是想说，很好听。”</p>

西维里斯挑起眉，“谢谢，可这支歌不是唱给你的。”</p>

“是么，”顾央放下笔，往西维里斯的方向移动了一下，“那可不太好办，我已经听见了。”</p>

“这很失礼，凯尔特大人。”西维里斯虽然这样说，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p>

顾央故作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百灵鸟还从没有为我唱过歌呢。”</p>

西维里斯转头看向窗外，手上还摩挲着那片落叶，“......你已经听过我唱歌了。”</p>

精灵一生会唱很多歌，有的是祖辈流传下来的，有的则是有感而，他们会为一朵花、一只鸟唱歌，但只有一支歌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那就是送给伴侣的求爱之歌。</p>

当一只精灵为除了父母亲族之外的精灵唱歌的时候，就是他将此生的爱意和忠诚献上的时候。</p>

顾央这么说，几乎是在暗示西维里斯要向自己求爱了。</p>

她当然故意的，但也没打算这时候就得到答案，欣赏够了精灵的窘态之后就施施然地转移了话题。</p>

“想要留下这片落叶吗？”</p>

西维里斯转回头，碧绿的眼睛像一潭宁静的湖水，“要怎么做？”</p>

“很简单，”顾央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道，“将你蕴含生命力的法力送一点给它就好了，不过不能太多，否则它就会变回一片绿叶。”</p>

她察觉到精灵若有所思的神色，补充道，“不要抱着依靠这种方法让它活下来的想法。这片叶子已经死去了，你的法力只能维持它的表象。”</p>

“我知道了。”西维里斯看上去有一点的失望，不过还是按顾央所说的方法捏住落叶，将一点点法力送给了它。</p>

边缘上已经有些干枯的叶子重新变得水润，像是刚刚从树上落下来的一般。</p>

在玫瑰酒庄住下几天之后，顾央就将西维里斯的法力还给了他。</p>

西维里斯在一天晨起的时候感受到回归的法力还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就对上了顾央戏谑的眼神，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p>

他原本一直以为要回自己的法力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法力却这样轻易地回来了，甚至比以往更加充沛，西维里斯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p>

他最后也确实什么都没有说，但顾央在此后感受到了西维里斯不断的软化。</p>

精灵水晶般的心包裹在层层壁垒中，半巫妖已经窥见了其中一角，并将彻底拥有它。</p>

顾央看着他的耳朵尖，在阳光下镀上一层金色，几近透明，她微笑说，“也许你愿意用它来作你的书签。”</p>

......</p>

冰胡子是生活在北方山区森林里的精灵远亲，也被称作雪精灵。</p>

不过他们并没有精灵那样精致美丽的外貌，面貌平庸，男性的冰胡子还长着长长的胡子，和头一起结成厚厚的冰柱。</p>

这些冰柱只有在融化之后才会露出正常的须，冰胡子们的色也大多都是浅</p>

淡的金色或者银色。</p>

他们拥有双很大的脚，以帮助他们在雪地上飞地奔跑和滑动，甚至还能兼做铲子，在雪地下挖出一条隧道。</p>

冰胡子是雪中的精灵，也只能在雪中生存，在温度较高的夏天，他们会选择在凉快的山洞里夏眠，等冬天的第一场雪堆在地面上，才能现他们活动的踪影。</p>

两个月过后，马车终于进入了冰胡子的活动范围，北方的冬天已经开始了，路面被积雪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一片雪白，好像天地之间，再没有其他的颜色。</p>

外边的世界冷得冻人，马车内却在符文的运转下温暖宜人，顾央和西维里斯甚至不需要再添一件衣服。</p>

马车在山脚下停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