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言语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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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摸着掌心下柔软的丝，“秋冬素净，室内正缺一道颜色，来的正好。”</p>

衣带刚刚系好，云裳的手腕便重新被秦王握到了手里，一个微凉细滑的东西被男人的大手引着顺着指尖一路滑下，最终悬停在手腕。</p>

秦王说：“很漂亮。”碧绿色的玉镯挂在女子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像是要把脆弱的细腕坠得折断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漂亮美丽。</p>

云裳将手腕移到眼前细细打量，抬起左手指尖碰到玉璧上，滑滑的，很细腻，里面的绿色好像是藏着生机一样。</p>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收到过一个玉镯，同样是绿色的，很漂亮，但眼前的这个新镯子更漂亮精细。</p>

那次是由太监宫女送过来的，这次是由秦王亲自给她套在手腕，这大约也算是一种地位的进步。</p>

云裳唇角带笑，“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p>

这句话出自《诗经·卫风·木瓜》，是云裳这段时间读过的诗词之一。</p>

“这句话可是用错了地方。”秦王指尖细细的捻着一段丝，轻声说：“回去后让人好好给你讲讲诗经。”</p>

又要听人讲经？</p>

云裳转过身睁大眼睛，“妾是感谢大王。”</p>

“那更要好好学学了。”秦王淡笑，这女子也实在不会说些爱语，他在心里给云裳下了个“动作大胆、言语笨拙”的评价。</p>

二人起身，吩咐人传了饭食，又是安安静静的过了这段时间，饭后有侍女提着食盒过来，一碗漆黑的汤药被放到了云裳面前。</p>

又吃药，云裳条件反射的觉得口苦，她的手放到碗壁上，触手温热，让自己完全回忆起了这碗汤水滑入食道后五脏六腑都泛苦的感觉。</p>

“大王……”云裳欲言又止地偏头看向秦王，眼睛里面泪光闪闪，一脸的难以忍受。</p>

“美人且忍一忍，过几日让太医再诊一诊，得了喜讯就好了。”他一脸的温柔抚慰，并没有让云裳心里好受。</p>

她不可能有孩子，秦王不信这个邪，太医没看出毛病，只是说她体弱，便开了温补调养的药。</p>

云裳犹犹豫豫的拖延，“人生有命，福祸在天，吃了这么多药，妾大概是没福气为大王延续子嗣。”带着哭腔说完这句话，用衣角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云裳头也不抬，她觉得秦王应该没那么多耐心管自己，哭两场让他心烦这件事而就过去了。</p>

但是事情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p>

秦王看着桌上的药碗，这东西已经用几个月了，从云裳进宫起，二人在房事上一直都很正常，有了生子的打算后次数更是频繁了些。</p>

若说身体，他自然没有问题，云裳虽然尚比寻常闺阁女子还体弱些，但也不该到不能生子的地步。</p>

他冷着脸，女子哭声柔软娇缠，闭了闭眼睛，沉声说：“再过一个月吧，若还没有喜讯，就把药停了吧。”</p>

云裳慢吞吞地放下衣袖，喘匀了气后，拿起药碗一抬下巴，几口就把碗里的苦药都吞下去了，苦得她整张脸都皱起来了。</p>

这个味道，果然是不管尝试多少次都让人难以适应。</p>

秦王看她这样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p>

心里感叹果然是年纪尚小，不知世事，后宫里哪个女人不是拼了命的想要生下孩子，只有她傻兮兮的。世间男子心易变，对妇人向来爱之如捧金玉，不喜便抛之脑后。云裳若能得一个孩子，不论儿女，将来也好有个依靠。</p>

女子轻声细语，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说：“便是妾以后也没有儿女，此生伴在君侧已是心满意足。”</p>

但是此时此刻，听她此言，秦王却清楚自己心里更怜惜这个傻姑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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