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眸里仍余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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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逃脱的江苏昊落魄地蹲在街边，身上挂满了蛋壳菜叶，衣服也在逃跑时被扯烂，现在就差一个搪瓷碗，他就能改行当乞丐了。</p>

坐在江苏昊身旁的，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面前摆着个破碗，碗里还有三两个铜钱。</p>

“后生，你有手有脚的，为何也要像老朽一样当个乞丐？”老乞丐拿起竹竿，捅了捅江苏昊，疑惑地问道。</p>

江苏昊抬起手晃了晃，刚想解释，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也难怪这老乞丐将自己当作同行，便释然不语。</p>

“我劝你还是快走吧，这里可是江大少的地盘，保不齐他看你不顺，便将你打一顿。”</p>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苏昊立马坐直身体，试探道，“大爷，你说的江大少，是不是叫作江苏昊。”</p>

“嘘。”老乞丐惊慌失措地捂住江苏昊的嘴，待他环视四周，瞧见并无旁人，才松手道，“臭小子，你疯了吗，要是被江大少听见，可是要打断你的腿的。”</p>

“那什么江大少，真的有这么坏！”江苏昊凑近老乞丐，悄声问道。</p>

“何止是坏，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混蛋！”老乞丐怒气冲冲地用竹竿捅着地面，破口大骂道。</p>

江苏昊轻咳一声，扒起地上的泥尘，将脸抹得更脏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混蛋，怎么个坏法了？”</p>

“哼，这混蛋干的坏事，简真是罄竹难书！”老乞丐义愤填膺地细数着这个世界的江苏昊所干的种种坏事，江苏昊这个冒牌货在一旁听得倒吸冷气，暗自庆幸自己方才跑得快，要不然以本尊的所作所为，自己绝对会被老百姓打死在街头。</p>

“你说这混蛋，该不该死，就应该将他千刀万剐！”老乞丐说到最后，脸色涨红地痛骂道。</p>

江苏昊赶忙附和，心里将本尊给骂了百八十遍，“这混蛋，留一个这么大的黑锅给我背，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了。”</p>

“大爷，这混蛋天怒人怨，为什么警察，咳，官府不把他给抓起来！”</p>

老乞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禽兽投了个好胎啊，是当朝宰相的独子，当今圣上更是其义父，这洛阳城，哪个衙门敢动他，就算被抓进去了，不出半日便又好好地出来了，而且抓他的官员事后还得被责罚！”</p>

听罢，江苏昊大吃一惊，他只知道他那便宜老爹是当官的，没想到竟然当这么大的官，而且皇帝还是他干爹，这可着实让江苏昊难以置信。</p>

“宰相大人贤名远扬，深受百姓爱戴，竟是遭此家门不幸，真是可惜，可惜啊！”</p>

“不过，老天开眼，也让这禽兽遭到报应了！”老乞丐恨恨道，“听说这禽兽前几日酒醉归府，竟欲对自己的府中侍女行不轨之事，好在宰相大人恰巧在府，才没让这禽兽得逞，还将这禽兽打得逃到屋顶！”</p>

“也怪这禽兽平日坏事干尽，失足摔落，砸着了脑袋，至今也昏迷不醒，真是报应，报应啊！”</p>

“姬儿？”江苏昊脸色一变，失声道。</p>

“对，就是那位叫姬儿的姑娘，多好的姑娘啊，前些日子若不是姬儿姑娘出言相劝，老朽怕是要被那混蛋给活活打死。”老乞丐惋惜道，“姬儿姑娘心地善良，还经常拿些吃食分给我们这些穷苦人，却偏是碰上了这混账东西。”</p>

“每每有不顺心之事，这混蛋便对姬儿姑娘又骂又打，简直不把姬儿姑娘当人看！”</p>

江苏昊瘫坐在地上，想起这些天细心照顾自己的少女，想起她那惊怕的眼神，还有袖子底下藏着的伤痕，喃喃道，“难怪，姬儿这么怕我。”</p>

虽然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愧疚和心疼还是一瞬间充斥了他的内心，“怪不得在茶馆前，那丫头踹我踹得这么狠。”</p>

江苏昊也有一个玲珑乖俏的妹妹，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刚给她过完生日，想到自己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一股酸涩便涌上了他的眼眸。</p>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还哭得跟个娘们似的！”老乞丐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江苏昊，慌张道。</p>

“没事，我没事的，大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该回家了。”江苏昊擦干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放在老乞丐碗里。</p>

待江苏昊走远，一头雾水的老乞丐打开香囊，竟是惊得呆在了原地，“银、银子！”</p>

夜色深了，街上的行人纷纷归家，可江府门前却还有两道丽影未曾离去。</p>

“姬儿，快回府吧，别等了。”红衣少女倚在江府门外的石狮子上，劝道。</p>

江姬儿摇摇头，抿着嘴唇道，“不会的，少爷一定会回来的。”</p>

“这么晚了，街上除了那个乞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小子肯定是跑去花天酒地了。”红衣少女瞧见远远跑来的一个乞丐，嘀咕道。</p>

顺着红衣少女的视线望去，江姬儿一眼就认出了那朝着江府跑来的乞丐正是江苏昊，欣喜道，“少爷！是少爷！”</p>

江姬儿提着裙子跑过去，丝毫不介意一身邋遢的江苏昊，红着眼睛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姬儿都担心死了。”，</p>

江苏昊一把搂住江姬儿，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委屈地大哭道，“呜，姬儿，我迷路了！”</p>

被江苏昊突然抱住的江姬儿顿时一慌，可瞧见在自己怀里哭得鼻涕横流的江苏昊，却又不忍心推开他，只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p>

江苏昊顺势牵起江姬儿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痛苦道，“姬儿，我胸口现在好痛，真的好痛！”</p>

“那，那姬儿给你揉揉。”江姬儿瞧见江苏昊脸上的难受之色，顿时慌了神，丝毫没注意到江苏昊的大手还抓着她的手不放。</p>

突然，一个巴掌朝着江苏昊的脑袋扇来，差点没让他摔个趔趄。</p>

“少爷，你没事吧。”江姬儿赶忙跑过去，扶着江苏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