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一百五十五章.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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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例80, 若是看不到正文，可能是订阅不够，或是抽风, 抱歉。　　书院中多是家境优渥的学子, 上学时也常带了书童或是伴读, 但先生教书时, 这些地位低下的仆人是不能呆在教室中的, 因此, 在主子们悠闲玩耍的时候, 他们便开始忙活起来，铺设纸张、洗笔研墨，等到敲击竹筒的声音响起，先生要来教书了, 他们便会退出去。</p>

卫初宴接替的, 就是这样的工作。好在她对这一切很熟悉, 做起来也并不勉强, 白净的手打开赵寂的书箱, 将其中东西分辨一番，铺纸、研磨, 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自有股旁人没有的雅致韵味。</p>

赵寂坐在一旁看她忙碌, 依稀从她身上看到了宫中教导皇子皇女的那些大儒的影子, 不由摇了摇小脑袋, 觉得自己看错了。</p>

那日舅舅也说了, 这卫初宴，才学一般，如今她拿卫初宴和当世大儒相比，却是唐突了。</p>

这个人惯会骗人。</p>

但是，母妃以前说过，会骗人的人也是有本事的，卫初宴这个样子，骗起人来也很容易令人信服，大约是天生占便宜的那种人吧。</p>

过得片刻，卫初宴收拾好一切，停下动作，朝赵寂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p>

这时敲竹声正巧响起来，先生踩着这声音进来，开始给学子授课。</p>

课堂中，便开始有了琅琅的读书声，赵寂跟着学了一会儿，猛然想到，卫初宴也是要读书的，不知她这次出去，是去了丁班还是和那些书童一般，在外面干等着。</p>

若是在丁班......昨日才被人打过，可见丁班并不太平，卫初宴又是去讨苦头吃么？</p>

若是在外边......她听说卫初宴此来是为求学，走的这么远，书没念两天，却被她强迫做了婢女，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p>

想了一会儿，约莫是发现她在走神，先生犀利的眼神看过来，赵寂的目光和他一碰，随即落到了先生桌边的油亮竹鞭上......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挺了挺腰，赵寂将手放到书页上，同周围的学子一般，认真读了起来。</p>

外面，卫初宴并未去丁班，而是站在一墙之外，等着赵寂放学，身旁，几名早已在这种枯燥的等待中熟识起来的伴读正围作一团，窃窃私语，打发时间。而于卫初宴而言，在外等候和坐在丁班听先生上课，其实都是一样的枯燥，但与在丁班不同的是，在甲班外，她能清晰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读书声。人声混杂，从七八岁的孩童到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尽皆有之，她偏头安静听着，努力从中辨识赵寂的声音，有时候能成，有时候好几句诗文划过，她也找不到赵寂，约莫是殿下在偷懒呢。</p>

她听着听着，眼里不由带上了笑意，因她不像书童，也不像伴读，却切切实实在做着书童的活计。因此，也总有书童偷偷打量她，见到她突然笑起来，眼神温柔地望着院中一株还未长大的桃树，似是在看什么令她喜欢的东西。</p>

她生的太好看，眼神又太温柔，令得好些人看呆了去。</p>

虽然已下过一场雨，天边的乌云却任未散去，反而愈发浓郁起来，到的后头，便如一块黑乎乎的炭，沉沉地挂在天际了。卫初宴站在屋檐的一角下，抬头看着骤然间黯淡下的天色，有些后悔将油伞也给了那人带回万府。</p>

后悔的情绪才刚起来，瓢泼的雨便落了下来，雨势极大，不一会儿便在地面铺了一层浅浅的水，豆大的雨珠急急坠下，落在水面上，激烈地弹起来，险些打湿了卫初宴的鞋。</p>

眼里的光芒黯淡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甲班，初宴朝丁班走去。丁班这里，她迟到了，又没带书具，少不得受了一顿罚，但先生打她的时候，班中却无人在下面窃窃发笑，这些人已然知道了昨日王申找她麻烦却被打断了腿的事情，大约当成了是卫初宴做的，此时见到她只觉得害怕。</p>

俨然是见到了新的大坏蛋一样的表情了。</p>

午间放学的时候，因为丁班先生教训了卫初宴一番的关系，耽误了教课的时间，便将时间延长了，是以当甲班放学时，赵寂并未见到卫初宴在门外等她。那场雨之后，赵寂便笃定卫初宴一定去了丁班，因此也不急，而是自己往丁班方向走去。</p>

果然，到了丁班门口等了一会儿，陆续有学子出来了，她才看到卫初宴自里面走出，见到赵寂，初宴神色稍微有些吃惊。</p>

“殿下怎么过来了，莫不是怕初宴跑了不成？”</p>

“闲来无事，走一走罢了。谅你也不敢跑！走吧，我饿了。”</p>

回府吃过饭，到了下午的时候，卫初宴照旧给赵寂收拾好书桌，正要退出去，却被赵寂叫住了。</p>

指着自己身旁的一张木桌，赵寂道：“既是贴身婢女，我上学时你也不能离开，便在这里吧。你把那桌子搬过来，搬到我左后侧。”</p>

尊右卑左，赵寂人虽小，却也很懂礼法了。她抿着唇端正地跪坐于桌前，示意卫初宴去搬，还挥动小手，朝着左后方比划了一下，从这利落的动作来看，完全看不出她之前为此苦恼过。</p>

“主子，这恐怕不合规矩。”</p>

书院中的先生是不教导书童或伴读的。</p>

赵寂迟疑一下，她的确已发现了这个书院的不同，但是想到之前丁班的混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