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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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6持神色莫名的坐在座位上，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考卷上的试题，按照学号坐在周围的同学，就连讲台上监考老师来回踱步的频率都和梦境中一模一样。</p>

刺耳的铃声猛然响起，周围的同学一个个起身离开，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提醒大家注意考试纪律，把笔放下不要再答题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讲台上走下来，按照顺序收考卷……</p>

6持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握着碳素笔的右手微微抖，滴滴冷汗从额头上溢出来。</p>

“同学，同学，你还好吧？”</p>

“啊？”被监考老师拍肩膀的动作惊醒。6持猛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监考老师。</p>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呀？要不要送你去校医室？”监考老师看着面色苍白的6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心跳也特别快。”</p>

监考老师说着，示意考场内还没离开的考生到饮水机前接一杯热水过来。</p>

6持接过盛装热水的纸杯。略微烫手的温度从掌心传来，6持僵硬的思维似乎也慢慢熨烫开来。他冲着监考老师笑了笑，开口说道：“谢谢老师。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头有点疼。”</p>

“最近天有点儿热，你是不是中暑了？我让其他同学陪你去趟校医室吧？”</p>

“不用了。”6持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英语考卷交给监考老师：“我真的没事儿。”</p>

“那好吧！”见6持坚持，监考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点了点头，温声嘱咐道：“那你自己注意点儿，要是难受的厉害，也别强撑着，赶紧去校医室。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p>

监考老师说着，又拍了拍6持的肩膀，这才离开6持的位置去收其他学生的考卷。</p>

为了锻炼学生的应试能力，燕大附中的考试形式跟高考一样，都是两天，每天考两场。高二和高三年级考完英语后就直接午休了。然而高一年级的学生还在正常上课。所以高二和高三年级的同学也不敢喧哗吵闹打扰到别人，只能静悄悄的离开教学楼。</p>

6持在考场呆时耽误了一会儿，等他离开的时候，整个楼层都没什么人了。6持就这么恍恍惚惚的一直走到教学楼外，被一直守在楼底下的岳斌叫住了。</p>

“你怎么才下来呀，等你好半天了！”岳斌将一瓶罐装的核桃奶塞到6持的手上，笑嘻嘻的说道：“给你喝，补脑的。”</p>

说着，岳斌也留意到6持过分苍白的脸色：“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作了吧？”</p>

“没什么，我就是觉着……”我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做梦了。</p>

我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现在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臆想？为什么我会接连梦到还没生的事情？或者说，为什么我的人生总是在不断的重复着？</p>

6持的视线从岳斌、张扬和其他小伙伴的脸上一一扫过。</p>

岳斌等人全都现了6持的不对劲儿，屏息凝神的等着6持接下来的话。</p>

沉默了好半天，6持才勉强一笑，淡淡说道：“……我就是觉得，那卷子上的题我都会做！”</p>

“嗨，我还当什么事儿呢！”被6持的大喘气吓了一大跳，张扬一拍大腿：“你是不是耍我们玩儿呢？你都把那九本笔记背下来了，这卷子还有什么不会做的？”</p>

“我说老6同学，你可不太地道啊。我们大家这么担心你，你跟我们玩儿这个！”张扬抱怨了一句，不由分说的揽着6持的肩膀往食堂的方向走：“要不是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儿上，我非得敲你一顿不可！”</p>

其他几个同学笑嘻嘻的围过来插科打诨，也都凑趣的抱怨6持学坏了。6持也只是笑笑不说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p>

唯有岳斌皱了皱眉——他总觉得6持刚才要说的，好像不是这个。</p>

因为下午还有一场数学要考。中午吃完了饭，大家就想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6持是住校生，就想着回寝室睡一会儿。张扬对此敬谢不敏，嬉皮笑脸的说道：“别啊，光睡觉多没意思，要不咱们去网吧，我教你打游戏呀？”</p>

6持怎么可能有心思打游戏。他冲着张扬摇了摇头，歉然说道：“我有点儿头疼，就不去了。”</p>

“应该是用脑过度了需要休息。”岳斌手插着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脸色一直很苍白——气色简直比住院那几天还不好的6持。冲着张扬几人说道：“这样吧。我送6持回寝室，你们几个出去玩吧。”</p>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p>

6持话还没说完，就听张扬笑嘻嘻的说道：“你自己还真回不去。”</p>

张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岳斌：“你换寝室了，现在跟我和岳斌住一屋。对了，还有你们班的潘天博。”</p>

6持一愣。他什么时候换的寝室他怎么不知道？</p>

“我们帮你换的。”岳斌留意到6持的神色，笑着解释道：“反正你原先的室友跟你也不太熟。跟我们住一起，大家相互还有个照应。”</p>

张扬笑嘻嘻的接口道：“可不是嘛。这还是岳斌特意找孙老师调的，要不然学校还不让呢。”</p>

6持敏锐的注意到岳斌说的是“反正你原先的室友跟你也不太熟”，而不是“你跟你原先的室友不太熟”，他也不知道这里边究竟有什么问题，只好笑道：“那好吧。就麻烦你送我回寝室了。”</p>

“不麻烦，正好我也回去睡一觉。”岳斌说着，顺手接过6持的书包单肩背着，回头叮嘱张扬：“下午三点钟考试，你们可别玩的忘了时间。”</p>

“放心吧！”张扬冲着岳斌一摆手，带着小伙伴们呼啦啦的走了。</p>

一大帮人只剩下岳斌和6持。岳斌打量着6持，小心翼翼地道：“你要是想说什么，或者想问什么，那就问吧！”</p>

6持原本都不想提这件事儿了。没想到却被岳斌看穿了。他定定的看着岳斌，很久没说话。久到岳斌都以为6持不会开口了，6持才缓缓问道：“你说，脑震荡的后遗症会不会让人变成神经病？”</p>

岳斌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p>

“就是……可能会出现幻觉什么的。”6持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现在的情况——况且有些事情，他还不确定要不要说，该不该说。</p>

岳斌有些疑惑的用手挠了挠脸颊，这动作给他平添了几分孩子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