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嚣张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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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一口红酒，有些得意的叼着雪茄，望着我：“你身为那个又臭又硬的老李的徒孙，莫非也有明悟的时候？懂得了‘我’之道？本心就是本我，本我的意志就是一切，大道三千，小道无数，本我就是我的道，不论道途是怎么走过的，终点是一样的就是目的。这中间需要在乎什么手段吗？连宇宙不也是一个‘我’，它的规则既是天道，不就是这样吗？”</p>

我掐灭了香烟，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说到：“莫非你的意思是，你如果成仙成神，嗯，成了最厉害的仙神，甚至达到了宇宙的程度，你就是天道了？”</p>

他眯着眼睛说到：“你也可以这么理解。”</p>

“你好像很想说服我，然后认可你的道一般。”我靠着沙背说到。</p>

“说服老李，是我师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他没有做到，我很想做到说服他的徒孙。我只是想对你说，修者依照本心，本心没有拘束，你不要一身的酸腐气，那不是道家，是儒家。只要你点头，你愿意，你也可以过上贵族般的生活，拥有想要的修炼资源，你可以本心纯净的活着。”肖道勇的脸上满是狂妄。</p>

我忽然笑了，然后一口气喝干了桌上的红酒，接着又抢过了他的雪茄，狠狠的吸了两口，又重新塞回了他的手上，接着才说到：”红酒我喝了，雪茄我也抽了，很抱歉，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贵族的生活方式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就算你拥有全世界的修炼资源又怎么样？修成的不过是具臭皮囊，或者，你认为的形而上就像……嗯，这样说吧，就是你身上那堆肉飞上天去吗？就如你愚蠢的认为，所谓本心就是嚣张的活着？”</p>

面对我的这番话，肖道勇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他再次露出了那种阴沉的笑容，望着我说到：“李道良，对吧？你想跟我证明，你就如你的师祖那样又臭又硬吗？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不相信神仙了吗？是因为他们没看见，另外就是属于神仙的力量被其它的力量所压制了，就如什么科学，但科学是什么？它只配给玄学提鞋，它只是辅助的工具！只有不折手段的证明了神仙的存在，追寻到了玄学的奥秘，才于人类是大功一件，手段重要吗？道途上，什么时候禁止了血腥？你不要成为那个大道上挡路的石头！”</p>

“你都说过大道三千，小道不计其数，你否定科学做什么？你断出高低又有何意义？我真的不想和你争论，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要修道，还是已经成魔。我只想简单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包括我，没看见所谓的神仙，不过是还不能到看见的程度，这不是一件可耻的，阻碍大道的事情，这只是必要的磨练。你也要记住，一个人重要的，永远不是身体，而是灵魂，是本心。而本心，已经快变成疯子的你，永远理解不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不懂你的极端，你也不用懂我的坚持。你的贵族生活我过不来，你的手段我也承认不了，神不神仙，我不会去想太多，我只知道，这条道途上，我只要安然的走下去，就终究会有我想要的道。”</p>

说完，这番话，我再也不理会肖道勇，站起来就准备走出酒吧。</p>

肖道勇却在我身后喊到：“李道良，终有一天，你会被我打得趴在脚下，说你错了。”</p>

“那只是在你的梦中。”我头也不回，在那一瞬间，我终于知道了，我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疯子组织。</p>

肖道勇这个人的出现仿佛只是一场梦，当5分钟以后，道明哥带着有关人员再去酒吧找肖道勇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p>

我问道明哥：“为什么一开始不行动？”</p>

道明哥苦笑一声，对我说到：“有阻力，你信吗？而且就算这次我找到他，也最多只是能谈一下，你以为还能把他怎么样吗？”</p>

听到这话，我有些头疼，想起了师父说的，微妙而又错综复杂的关系，让某些组织动不得，至少现在动不得，倒是真的啊。“”</p>

怪不得肖道勇能那么嚣张的来BJ找我，他是狂，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傻子，傻到自投罗网。</p>

所以面对道明哥的无奈，我也挺无奈的说到：“是啊，动个什么‘贵族’，从古至今都挺费劲儿的。”</p>

已经知道我和他一些谈话内容的道明哥叹息一声，说到：“好像什么事儿，都和我们那个祖师爷有关，偏偏我们那个祖师爷长了一张‘问号脸’，我们除了知道有他那么一个人，他的一切都仿佛是个谜。“”看</p>

道明哥说到这里，我和他都忍不住开始苦笑，连同肖道勇这个人的出现都让人觉得不真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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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姐姐带着父母一起来的，同时来的还有显得有些忐忑不安的姐夫，和对BJ环境有些不熟悉的两个侄儿。</p>

又是两年多没见，我那大侄儿见到我有些陌生了，怯生生的躲在我大姐身后。</p>

至于我那小侄儿，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我，一双大眼睛只是好奇又胆怯的盯着我这个陌生的舅舅，他们这样的表现弄得我有几分伤感。</p>

我算个什么儿子，什么弟弟啊，父母不能常侍身边，连姐姐生了孩子，我都不知道。</p>

当看着我的亲人从专车上下来，我就忍不住这样心酸的想到，可是就当我站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走过去时，我妈已经跑了过来，我还没有开口叫声妈，她的手就已经抚上了我的脸颊。</p>

说到：“瘦了，瘦了，儿子啊，你什么都别说，妈都知道。”</p>

我握着我妈的手，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妈都知道一些什么？</p>

接着是我爸，背着个手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爸挺爱保持父亲的威严的，同样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爸已经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我面前说了：“三娃儿，为国家做事，就不用担心多余的事情，我们家人更是要无条件的支持。”</p>

说这话的时候，我爸的神色中都是骄傲，仿佛我已经是个战斗英雄了一般，我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感动，但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赶紧招呼着家人，把他们带到了我的四合院。</p>

这四合院是我和师父同住的地方，对于我们师徒俩来说，简直太过宽敞了，用来安置我的家人也再合适不过，但师父说过，我这人招事，连累家人，所以我不能和他们同住，他们来了，我就只能搬出去住，住处雨早就帮我搞定了，倒也不用担心。</p>

关于这事儿，我在路上就和家人说了，爸妈姐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忌讳，很是理解，两个姐夫多少也知道一点这个小舅子身上的事儿神神秘秘的，也没多问。</p>

一顿饭吃下来，我把这两年的经历挑挑拣拣的告诉了家人，也当是一个交代。</p>

毕竟爸妈被接到BJ，姐姐姐夫们的工作也被强制性的暂时调动，我总是要说一个原因的。</p>

事情虽然是挑挑拣拣的说，可有些感情，酒上心头，又是面对家人，我隐瞒不了，终于还是吐露了心事。</p>

“晓芳那个姑娘那么好，你带回来给妈看看啊。只要你喜欢的，妈就不会反对。”我妈面有喜色，一听是儿子中意的人，恨不得让我马上就娶进门来。</p>

毕竟我都26岁了，婚事还是没一个着落，我妈哪能不着急。</p>

而我爸则显得要稳重许多，但语气里还是掩饰不住的着急，他说到：“三娃儿，是不是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你从小就是一个马大哈，也不细心，对待姑娘家，要耐心，要体贴，万事不能急，不然爸去见见那姑娘，帮你说说？”</p>

呵呵，我爸竟然教我怎么追姑娘？还要帮我追姑娘？我一下子就笑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的姐姐姐夫又纷纷献策，我真的很想忍住的，可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p>

普通的家常，再正常不过的关心，爱情受挫，在家人这里得到的安慰，各种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让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哭的我，还是忍不住了。</p>

我赶紧回头，假装左右看什么一样的，赶紧擦了一把眼睛，然后觉得自己话多，赶紧安慰家人说到：“你们就别担心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这姑娘我有空一定带给你们看看。”</p>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比较平静的一段日子，有空就陪陪爸妈，逗逗两个侄儿，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竟然也平复了许多。</p>

只是，我总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不过我深深的把这感觉藏在了心底，并没有对谁说出来。</p>

时间在亲情的陪伴下流逝的很快，转眼春去夏来，师父离去后的第三个夏季很快就来到了。</p>

从入夏的那天开始，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忐忑，我很想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怕整个夏天过去以后，我都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或是再也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我的心情又开始焦躁。</p>

每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希望。</p>

每一夜睡去的时候，却是失落。</p>

在这样的心情中，天气越来越热，转眼已是盛夏。</p>

这一天的黄昏，我呆在四合院里，依旧是陪着爸爸喝茶，顺便听两个侄儿争先恐后的给我背儿歌，眼睛却心不在焉的看着门口，我总是希望那大门能忽然打开，然后我师父就出现在我面前。</p>

可一直呆到了日头落下，一弯月牙儿爬上了天空，我还是没有等到盼望中的场景。</p>

又是失落的一天。</p>

回去的时候，爸爸坚持要陪我走一段路，在月光下，在夏天特有的燥热气息中，沉默了很久的爸爸开口了：“三娃儿，你这段日子有些心绪不宁啊？”</p>

“爸，你别操心了，我哪有？”</p>

“你是在等李师傅回来吧？”</p>

我沉默。</p>

“李师傅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爸爸就是想告诉你这个。”爸爸望着天空，忽然这样对我讲到。</p>

我心里有些感动，儿子的心事无论大小，在我爸那里都是大事儿，难为他一直以来那么‘粗心’的性格，还特意的安慰我，来和我说这番话。</p>

我重重的点点头，‘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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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爸爸的安慰，这一次我踏着月色回家的心情好了很多，脚步也轻快了许多。</p>

雨给我安排的住处，是一个筒子楼，当我走到楼下，习惯性的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回家的时候，脑袋却忽然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p>

我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就听见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然后脑袋一下一下的被敲。</p>

“我怎么交代你的？让你这三年好好磨练自己，你干什么去了？”</p>

“抓骗子？和人斗气？”</p>

“惹上了那个神经病寨子？”</p>

“还去泡别人月堰苗寨的蛊女？”</p>

“三年你的功力增长了多少？却给老子弄到一个虚弱不堪，现在都没恢复？”</p>

这番话连珠炮似的响起，都不容我插一句嘴，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脚，一下子就被踹得趴在了地上，可在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却忍不住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p>

还能是谁？是我师父，他终于回来了。</p>

这情绪我忍不住，索性埋头，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仿佛一个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这情绪还怎么克制的住？</p>

可也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一把就把我拉了起来，恨恨的说到：“泡蛊女，晓芳那小丫头是吧？也就算了，可恶的是，你竟然还没有泡到，去，给老子把她追到手去，谁说不能谈恋爱了？”</p>

“额说这谈恋爱有什莫好玩的，有啥师父，就有啥徒弟。”又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我一听就知道这是谁，是慧大爷，他也回来了。</p>

这个时候，我已经擦干了眼泪，望着眼前熟悉，却仿佛瘦了一些的身影，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话：“师父。”</p>

师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走在了前面，头也不回的说到：“啥都不用多说了，师父什么都知道！我收拾你可以，外人欺负了，就不行。回去慢慢说吧。”</p>

这时，慧大爷也走过来了，我也才注意到，跟着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小尾巴慧能，慧大爷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我，然后才说到：“你受欺负就算了，还带我徒弟也去受欺负，这不是让额也要去帮徒弟找场子吗？果然和你师父一样混蛋。”</p>

我笑了，这个慧大爷，就算慧能没受欺负，你也会去帮我找回场子吧？</p>

三年的时间并没有让我和师父有多生疏，到了我临时的住处以后，我就开始习惯性的烧水，泡茶，然后给慧大爷和师父一人端上了一杯茶。</p>

然后老老实实的和慧能坐在旁边。</p>

我那租住的房子不大，也就两室一厅，以当时的生活条件来说，更不可能有空调之类的东西，一把风扇根本赶不走夏日的酷热，慧大爷抿了一口茶之后，一撇嘴说到：“这生活质量不行咧，额说还不如在那竹林里当野人，这茶是什么茶啊，难喝。”</p>

师父也喝了一口茶，然后斜着眼睛盯着我，说到：“三娃儿，我留下的那些茶叶呢？你小子该不会是因为没钱，把老子留给你的东西，包括茶叶也卖了吧？”</p>

这就是我的师父，损起我来不遗余力，好在我习惯了，无奈的解释到；“你留给我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线头，我都收拾好，放回hB，让我爸妈保管着的，茶叶也在那边。”</p>

师父讪讪的，估计是因为没能成功打击我，楞了半天才说到：“别给老子找理由，三年了，你还喝这茶？你就没本事保持老子优良的生活质量，买点好茶？”</p>

我很无语，你喝的那些茶叶，怕是有钱都难买，还优秀的生活质量呢？你蹭吃蹭喝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不过和师父争这些，吃亏的总归是我，我也懒得争辩，慧大爷很是得意的瞄了我一眼，然后得意的指挥慧能：“去，给额煮两个鸡蛋去？”</p>

慧能很小心的问到：“师父，额可以吃两个不？”</p>

慧大爷大手一挥，一副很大方的样子：“那你就吃两个吧。”</p>

我在心里欲哭无泪，刚才是谁抱怨我生活质量差的？是谁，一转头又用我的鸡蛋装大方？</p>

不过，这话当面我可是不敢说出口的。</p>

几分钟以后，我和同样苦逼的慧能都被赶到了厨房，慧能煮鸡蛋，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我又是一个悲剧的做饭人。</p>

一个小时以后，我顶着满头的大汗做好了一桌子菜，然后恭恭敬敬的给师父倒了一杯酒，破天荒地的，慧大爷也要了一杯。</p>

我一愣，问到：“慧大爷，你一个大和尚，咋也要喝酒？”</p>

慧大爷抿了一口酒，然后说到：“额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些小细节就不用太在意了。从额当和尚开始，到现在几十年了，额最想的就是喝酒。”</p>

我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夹了一片肉问慧大爷：“那你吃肉不？”</p>

慧大爷脖子一硬，眼睛一鼓，然后说到：“三娃儿，你敢消遣额？”</p>

我把肉夹到师父的碗里，然后很认真的对慧大爷说到：“不，我真不敢。其实这三年来，我很担心你，担心你的伤是不是完全好了，我很想师父，也很想你。”</p>

慧大爷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他就把酒杯一方，一巴掌打在了我脑袋上，大声说到：“你欺负额不会抒情是不是？不要给额来肉麻兮兮的这一套。”</p>

我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吓得旁边正在吃鸡蛋的慧能脖子一缩，却一不小心被鸡蛋梗到了，然后就一直咳嗽，我捏着慧能的脸蛋儿说：“慢点儿，明天哥给你买蛋糕啊。”</p>

慧大爷又一副火大的样子，对我吼到：“你就不给额买？”</p>

师父‘哧溜’一声喝了一口酒，很淡定的对我说到：“我要吃那种啊，新型奶油的，入口即化的那种啊。买不到，你就等着挨揍吧。”</p>

我无语，我谁都惹不起，只得把双手举过头顶，一副求饶的样子，说到：“买，买，买，都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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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慧能已经安睡了，因为慧大爷才回来的原因，这小子一定要跟着师父睡，所以楼顶上就我和师父两个人。</p>

夏夜总是燥热的，我总是喜欢在楼顶上洒上水，铺张凉席乘凉，不同的是，今天有师父在身边了，我很安心。</p>

天空中只有寥落的几颗星星，不像我们在竹林小筑的日子，总是能看见漫天的星星，可是有师父在，哪里不是一样？</p>

我和师父坐上凉席上，沉默了一阵子，我摸出一根香烟递给师父，说到：“师父，我看见你没带旱烟杆子，不然抽根香烟？”</p>

“这种烟叶子没劲儿，不地道，不抽。”师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顿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到：“三年不见，你小子烟瘾大了不少啊，坏毛病学了一身，香汤也没见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