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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梁局有关的这件事，是夏霁偶然间听到梁局在办公室里打电话, 他只是经过, 也就听到一句——“m1”势在必得。</p>

当时他以为梁局在和纪律之类的人打电话, 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抓到“m1”团伙。</p>

但是, 当他们开始查十三年前的那起交通肇事逃逸案时，夏霁又现一件事——梁局似乎对这件事特别关注。以前就算是命案, 梁局也只是过问下案情，而不会特地过来监控室听他们审讯。但是自从调查这件事以来……梁局变了。</p>

夏霁没有证据, 做出猜测也只是凭多年来办案的敏锐直觉。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想太多了。</p>

但后来便现了一件和马晓燕有关的事。</p>

夏霁的父母也都在体制内工作, 只不过是下面地方的机关单位。</p>

马市长有天下到夏霁母亲工作的单位视察。好巧不巧的，马晓燕那会儿接到个电话, 她特地走到了女厕所去接。</p>

当时她以为女厕所没人, 就接通了。但没想到的是, 夏霁的母亲那会儿刚好在杂物间里。厕所的杂物间门半开着，她母亲站在里面, 被其他东西挡住了身形，马晓燕没注意到她。</p>

马晓燕接了电话，就说了几句。但仅仅这几句, 也足够令人浮想联翩。</p>

“梁局，当年的事我们可是有约定的，现在你的人揪着这事不放是怎么回事？”</p>

“别忘了当年是谁提拔你的。”</p>

“对, 你当年失去了孩子, 现在我儿子也死了, 我没什么可怕的了。”</p>

之后马晓燕便挂了电话，等她再出去，她便又是那个优雅端庄的市长了。</p>

夏霁的母亲几经思量，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夏霁。夏霁结合梁局最近行为的异常，心里有了模糊的猜测。</p>

于是就在那一晚，夏霁把这些事告诉了纪律。</p>

纪律一直在查内鬼，一个个排除，又不得不怀疑上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人。在夏霁送来这个消息时，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能是松了口气，也可能是犹不敢置信。</p>

梁局是他最不愿怀疑的一个人。</p>

谁都有可能是内鬼，但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梁局。</p>

纪律先前一直这么坚定地认为。</p>

但他仔细地查了队里所有人，嫌疑一个个地都被排除了。</p>

那一瞬间，所有嫌疑都指向梁局。</p>

梁局知道他们队里接手的每个案子，知道他们每天的工作进程，甚至知道他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p>

他有可能就是提前通知了卢浩才，让他离开的人。</p>

他甚至有可能，就是“m1”团伙背后的人。</p>

梁局今年五十二岁，二十五年前“m1”次进行研究实验时，他二十七岁。</p>

当年的实验对象中，年龄最大的便是二十七岁。</p>

梁局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实验对象，经历过注射“m1”，尝过它带来的好处，所以这会儿才——</p>

他说“m1”势在必得。</p>

对当年的事最清楚的是现在还活着的当年参与过这一事件的人。纪律怀疑上梁局后，就先查了梁局的资料，再联系了纪爷爷，请他老人家帮忙，看看能不能拿到当年参与实验的那些人的具体资料，比如真实姓名和照片。</p>

纪爷爷答应了，不过让他别报太大希望，毕竟当年的资料，没有意外是全都毁了。</p>

纪律稳了稳心神，拿出宋不羁留下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和俞晓楠一起进了审讯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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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带人去了梁局的家。</p>

十三年前梁国栋和妻子赵碧春还住在老城区里，但后来市局新建，搬到了新区，梁国栋也搬了家。</p>

他在市局附近一个中档小区买了房，距离市局仅十分钟车程。</p>

不出意外地，人去楼空。</p>

夏霁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开始搜查。</p>

他自己则站在玄关处，从左到右，全方位地扫了一遍。</p>

房内的装修格局，就如同小区里其他房子的装修，没有刻意调整过。</p>

赵碧春听说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于是房子里也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甚至地上看上起连一粒灰尘也没有。</p>

一尘不染。</p>

这是夏霁的第一感觉。</p>

干净得他都不忍心踩进去了。</p>

但他叹了口气，还是迈开了脚步。</p>

不过他没有去客厅，反而先去了书房。</p>

书房就在卧室的隔壁，门开着。里面有一侧墙壁全是书，密密麻麻放满了。</p>

夏霁扫了一眼，扫到书桌上时，现上面放着一张a4大小的纸。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也能看出纸上一行一行的黑字。</p>

上面写了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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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金定宇坐得相当自在。</p>

他背靠着椅子，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双手交插放在腹前，脸上是怡然自得的表情。见到纪律和俞晓楠进来，他甚至对他们微微一笑。</p>

不等纪律开口，金定宇就说：“说吧，纪队，想问我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纪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公事公办地掏出证件，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侦查人员……”</p>

金定宇顿时嗤笑了一声：“纪队，不是吧，这种浪费时间的话就别扯了吧？”</p>

纪律没理他，丝毫不受影响地说完了开场白。之后，纪律又例行问了他姓名年龄等基本问题，问得金定宇都开始主动问了：“纪队，你们还想不想让我交代了，快点进入正题好吗？”</p>

金定宇似乎很想和他们分享什么，但纪律不紧不慢：“这是你上次的笔录——十三年前你和林鑫、王佩兰、阮怡琴交通肇事逃逸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