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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询问下来,老王觉得十分疲倦,再次感叹世风日下自己真是老了……</p>

“纪队,黄翠梅交代,她是今天早上出门牵狗溜达时现狗嘴里叼着一只死人脚的。”办公室里,老王跟纪律报告问话结果,“她猜是昨晚上她家狗自己跑了出去,然后不知从哪扒拉出了这玩意儿,便叼回了家。”</p>

纪律点了点头,说:“你去大白那催催,让他动作快点儿,把狗赶紧处理好,让黄阿姨带回去。”</p>

老王应了一声,出去了。</p>

桌上,纪律翻了翻白卓写的尸检报告。</p>

死因就是脖子被扭断,但是死之前死者喝下了加了安眠药的一杯水。死亡时间也有了个更精准的范围——2月4日傍晚五点到五点半之间。</p>

五点到五点半之间……</p>

纪律回想了一下宋不羁、高彬、常非三人的说辞。</p>

宋不羁——五点到五点半之间在家睡觉。</p>

高彬——五点下班,之后去吃了个饭。</p>

常非——还在高铁上。</p>

常非的嫌疑似乎暂时可以排除。昨日下午,他确实乘了这一趟回花城的高铁。</p>

正思考间,桌上的座机却响了起来。</p>

纪律扫了眼来电显示,局长?</p>

“来我办公室。”</p>

市局的局长梁国栋是个整日里摆着张脸,十分严肃,不苟言笑的中年汉子。但他的履历却十分精彩,什么十几年前的流窜抢劫强/奸案、几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根系庞大的跨国贩毒案……梁国栋头脑冷静,逻辑缜密,手段了得,破了数起大案,功绩显赫,是全国都有名的警界榜样。</p>

纪律乘着电梯来到了楼上的局长办公室。</p>

“梁局。”纪律喊了一声。</p>

梁国栋脸颊瘦削,两侧的肉凹陷进去,此时他眉头紧皱,把桌上开着的手机放到纪律面前,沉声说:“你看看你们刑侦大队,一大早的就上头条!”</p>

纪律低头,往手机屏幕上一扫,只见这上面说“警察仗势欺人,为取证据扬言要宰狗”。</p>

淡淡地收回视线,纪律抬起头,说:“回头我让这狗的主人帮我们澄清。”</p>

梁国栋瞪了他一眼:“市局和广大人民警察的形象就是被你们这帮家伙败坏的!”</p>

“人云亦云。”纪律说,“咱局里不是有官方微博微信吗,让管理微博微信的小姑娘个声明。”</p>

“这还用得着你提醒?”梁国栋又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收敛着点啊!再有下次写检讨扣奖金!”</p>

纪律一笑:“我现在的脾气还不够收敛吗?”</p>

---</p>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纪律招来小李:“狗呢?”</p>

小李:“大白哥还在弄呢!”</p>

纪律点了点头,便去找黄阿姨。</p>

出卖色相与黄阿姨聊了十分钟,黄阿姨一口答应等回去后帮他们做个澄清。</p>

纪律轻轻吁出一口气,至少暂时不用写检讨了。</p>

半小时后,被狗吃下的肉被白卓用所谓的技术手段,弄出来了。</p>

黑狗晃着尾巴,随黄阿姨出了市局。</p>

纪律揉了揉眉心,又去泡了杯咖啡。</p>

外面办公室里,刑警们都已出去,走访、排查……破案之前,这些枯燥的、乏味的工作,日复一日地重复。</p>

但是,必须得去做。</p>

手机屏幕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他僵着身体出去退了房。</p>

外面太阳已升起,一晚上没开过灯的常非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照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底泛起了红,眼角有了泪珠。</p>

常非揉了揉眼,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p>

昨晚随便乱走,逮着旅馆便进去,根本没注意到是哪里。</p>

如今一看……竟然就在他工作的律所附近。</p>

一鸣律师事务所与绿景花苑隔着两条街,常非平日里都是骑车过去的。今日倒是可以直接走过去了。</p>

他低下头,又揉了揉眼,苦笑了一下。</p>

初春的清晨,春寒料峭,虽有太阳,但冷风也瑟瑟。常非是个怕冷的人,冬日里基本是全副武装,而现在,冷风从他稍开的领口灌进来,他却仿佛没感觉似的,垂着手慢慢地往律所走去。</p>

一鸣律所的上班时间和检察院法院一样,上午是八点半上班的。常非平时不会迟到,但也不会早到那么多。</p>

他走到律所的时候,才不过七点。</p>

律所门还关着,里面静悄悄的。常非翻了翻衣服、裤子的口袋,除了一个即将没电的手机,什么都没有。</p>

他颓然地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低下头,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p>

---</p>

侯一笙是个十分有时间观念的人。这个有时间观念是指,比如上班,他会准时在上班前五分钟到达办公室,不会早,也不会迟。再比如,约了客户,他也同样会是在约定的时间前五分钟到达,不会早,也不会迟。</p>

(https://www.yqwxw.cc/html/109/109534/21832061.htm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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