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天台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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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护士来来回回地转悠, 个个面颊飞霞、眼冒红心的, 不用说也知道意在洛基。她被乱飞的媚眼搅的心烦，就又与往常一样躲到了楼顶花园里。</p>

手中拿着一本聂鲁达的《二十情诗与一绝望的歌》，走向平日里常坐的树荫下的躺椅。</p>

绕过树丛遮蔽处, 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却是心中一惊——瘦弱少年半个身子几乎都倾出了阳台, 风吹起衣摆猎猎，像一只跃然而下的蝴蝶。</p>

这是要跳楼啊！</p>

艾莎动作极快, 一下子就闪到了他的身边。这是她新开的能力，控制体内的水分以达到瞬移的目的。</p>

“你还这么年轻,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寻死不能解决问题的！”艾莎抓着他的衣服一下子拽到地上，只见他跌了一个踉跄, 人俯倒在地上，金遮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p>

艾莎见到他双肩颤动，笑声从他口中溢了出来，越来越响，却让人莫名地压抑。少年仰起头, 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 看着她说:“你竟然以为我想跳楼？哈哈哈……我这么想活, 怎么可能会去死呢。”</p>

最后一句近乎喃喃自语, 但艾莎却听的分明, 不由有些讪讪,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p>

“拉我一把。”少年笑够了，眸子一下子冷下来。艾莎在心里暗道一声喜怒无常，伸手拉他起来，却是一愣，少年的双手颤动的厉害，即使他已经极力控制。</p>

再仔细观察，他眼下的青黑已经极浓，像是病入膏肓，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不分明。艾莎恍然响起那日的惊鸿一瞥，他仍是俊美的好似精灵，可那苍白不健康的脸色让人无端心忧，就像一尊摇摇欲坠要跌下桌子的精美瓷器。</p>

艾莎撑着他的半个身子，吃力地将他扶到旁边的躺椅上，揉了揉肩膀，说:“没想到你看起来瘦，还挺重的。”</p>

他眼尾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不明：“男女怎么可能会一样。”</p>

艾莎点点头，视线由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抖动的手，说:“你看起来病的挺重，医生不会允许你跑出来的吧。”</p>

“反正都是快死的人，医生有什么好拦的。”他语气淡淡，看起来已经对自己的病情不抱有希望。</p>

他还是偷跑出来的吧。</p>

“你是得了绝症吗？”</p>

他悠悠然道:“算是吧，家族遗传病，逆转性细胞增生症。”</p>

两人一同沉默了下来，齐齐望向天空，几朵浮云飘在蓝色的幕布上，风吹起丝，艾莎心想，还好知道阳台风大，上来前就把头编成辫子。</p>

哈利.奥斯本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他刚才是有一瞬间是想要跳下去的，这样没有希望的挣扎着活着，有什么意义呢？病斑已经在他身上浮现，丑陋的像是蜥蜴的皮。他想起和到父亲临终前的那一面，像动物一样绿的皮，黑的长指甲，已经没有了人形。如果有一日他也变成那样，那样令人恶心，他胸口猛然一痛，那还不如早早死了算了。</p>

身侧的女孩身上传来淡淡的馨香，他侧过头看去，光泽的金，白皙红润的脸颊，修长的身躯，健康漂亮极了。</p>

他贪婪又羡慕的看着，那眼神几乎实质化，艾莎被这样灼热的注视看的有些别扭，不得不转过头来，却被他眼中的挣扎的绝望一震。</p>

他该是极想活下来的吧，恻隐之心一动，艾莎的声音更加软和下来，问道:“没有办法了吗？”</p>

哈利.奥斯本莫名觉得好笑又讽刺，从家人身上得到的只有冷漠，却从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身上得到了关心，即使这种关心是带着怜悯的，他也不由心头一烫。</p>

“也不是，只是能救我的人却不愿意。”哈利.奥斯本想到昔日的好兄弟——蜘蛛侠不肯施以援手，一时间恨意翻滚。</p>

“人皆有所求，为财为势，或是其他，你不如再试一试？”</p>

哈利听她声音冷静极了，像是经常面对这种情况，不由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这种上位者的冷静出现在一个年轻女孩身上，他不由多了几分好奇。</p>

“可是我所求者是纽约城内的大好人、大英雄，他愿意救其他人却不愿意救我。”</p>

艾莎听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不由眉头一皱，莫非两个人还认识，那真是一盆泼天大狗血了。</p>

她也一时哑了口，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你们有什么误会呢。”</p>

哈利望望天，误会，说不定吧，但不管怎么样，他的性命被他所谓的理由放在后头。</p>

“你要是哪一天死了，放心，我一定会记得你的。”</p>

哈利不由好奇地问:“为什么？”</p>

“你长得好看啊。”</p>

他哈哈大笑起来，竟然难得地畅快:“不是说人死前，眼前都会闪过今生生的事情。你放心，我到时候脑子里一定都是你。”</p>

“啊？”艾莎直起身，惊讶地看着他，他们两个萍水相逢，还不到这个地步吧:“为什么？”</p>

“你长的好看啊。”他笑着看着她。</p>

艾莎回到自己病房，那些护士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洛基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在看一本杂志。</p>

或许刚才才见证了一场生命无常，她有些怅然和感慨，弯下腰来紧紧抱住他。洛基见她这副模样，赶紧下杂志，抱住她，小心地询问:“怎么了？难不成有人欺负你？”眼神一下凌厉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