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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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启飞虽然心里那么想, 但他这会儿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竟在私底下违反禁令是一回事，但现在当着皇子本人的面违反禁令又是另一回事儿，他还没有活够。更何况他是真的怕叶瑾。马启飞突然想起在那件事生后，叶瑾曾经一个个地来找他们这些人秋后算账的模样,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件事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弄得他现在看着叶瑾就生理性地胃疼。</p>

马启飞想到这儿, 不敢再去仔细回忆，看着面前的少年只得挤出一抹笑容来，搓了搓手, 毫无愧疚地迅朝着皇权投降：“是啊。”</p>

金的皇子笑的灿烂，他深深地看了林凌几秒, 又回头望着马启飞, 视线带着一点只有当事人能察觉到的锐利和警告, 他声音似乎很温和, 带着些许好奇：“我晚来了一会儿, 你们在聊什么？”</p>

马启飞被他的眼神看的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微微偏了偏视线打着哈哈, 避轻就重地说：“也没聊其他的, 说了刚一会儿殿下就来了。”停了停, 又解释似的补充, “我就跟林凌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p>

叶瑾挑了挑眉，他的笑微微冷了下来, 只是语气还是温和的：“哦？以前的什么事？”</p>

马启飞心里“咯噔”一下, 觉得自己一不小心似乎又干了些蠢事。稍稍顿了一下, 他看到对方眸子里那点隐藏在笑意背后的威胁，强大的求生欲让他的思维前所未有地快运转起来：“我在说——说您当时有多伤心啊。”</p>

他这句话一出口，先让他自己愣了一下，似乎是突破了底线的无耻让他觉得非常诧异，但很快他又为自己打起ca11来，觉得这个借口编的非常不错，眼都不眨地继续声情并茂地说：“当初那件事情生后，我们都知道您有多难过的。您甚至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抛下了手上的一切事物，立刻前往那处疆域调查，每晚夜不能寐——”</p>

马启飞说到这里，被终于忍无可忍的林凌相性打断：“好了，飞飞……别说了。”</p>

林凌知道有叶瑾在这里，想从昔日好友口中得知叶珩的消息是不可能的事了。他眼瞅着马启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吹嘘编故事的老毛病又要犯了，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这家伙编起故事来可以秒杀许多小说家，这种神奇的能力他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现在，他并不想再浪费时间在马启飞荒唐的故事里，林凌这么想，干脆出言打断他。</p>

马启飞眨了眨眼，有些悻悻然地住了嘴，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林凌和叶瑾，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要两面不是人了。</p>

叶瑾对马启飞心里那点小九九心知肚明，但他有心在心上人面前保有一个正面的形象，所以倒也难得包容了他一次，点点头，也跟着马启飞的话说道：“嗯，我的确很难过。”又侧头望着林凌，唇角勾出一个看似温和的笑意，“不过至于我有多伤心，还是等没人的时候让我亲自告诉你吧？”</p>

林凌：“………………”</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还是愿意站在这里再听马启飞多说一个小时的鬼话……</p>

马启飞自认是个最懂得读气氛的男人，他听见叶瑾说了这句话，心里就知道殿下这是再给他下逐客令，自己也是时候退场了！</p>

他偷偷摸摸地扫视一圈四周，只见那些原先还围在一起的同事朋友们早在叶瑾来的时候立刻都闭上了嘴，四处退散到了边角，他想了想，觉得这会儿情势不大妙，为了防止自己被十分记仇的皇子大人打上“电灯泡”的标记，立刻识相地道：“殿下，我突然想起手上还有点事，如果您这里没有什么吩咐的话，那我今日就先行告退了。”</p>

这话一出，身旁的同事们也像是终于找到了脱身的时机，连忙也赶紧点头附和起来。叶瑾微微垂着眼，给了马启飞一个像是赞赏一般的眼神，优雅地比了个同意的手势，那些人见状立刻又行了个礼，有条不紊地在顷刻间便退了出去，很快，在这片区域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p>

林凌绝望地看着那群不顾他死活，迅撤退的友军，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终还是只能暗暗认了命，转了个身，将视线落在对面的金皇子身上，抿了一下唇，带着些疑惑道：“你今天不是要处理政务吗，怎么突然来了？”</p>

“怎么？难道我不能来么？”叶瑾见四周没有了其他人，面上的表情轻松肆意了许多，手上动作的幅度也就放大了些。青年伸手为他拨开遮住眼帘的头，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声音低低地：“我并不是想要监视你，林凌，我现在很怕你消失在我的视野里。”</p>

青年像是又想起了从前那段煎熬的时光，他从正面搂住了黑少年，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抱得紧紧的，声音很轻却又很沉：“我怕你会再一次从我眼前消失。”</p>

——怕你就像在那些很深的夜里，突然消失的影子一样。</p>

——怕你仍旧是我塑造出的幻影。</p>

黑少年没说话，在叶瑾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微微抿抿唇，还是伸手撸了撸他的金，犹如麦穗一般的金色丝绸，手感摸上去非常好，让他忍不住又摸了两把。</p>

叶瑾感觉到了少年的动作，忍不住将他搂的更紧了一点，只是眸底深处依旧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执念，他开口，执拗地继续问他：“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p>

林凌微微垂下了眸，长长的睫遮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神，却让他看起来无比温顺。他轻轻地说：“刚才马启飞不是告诉你了吗？只是聊到了以前的事。我们还没说几句，你就过来了。”</p>

叶瑾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他缓缓地松开了抱着林凌的手，将他稍稍推开一点啜着丝笑望他，假意地“诶”了一声，像是颇为可惜一般拖长了调子说：“那我早知道就晚一点来了，这样还能听听你们有没有背着我说我坏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