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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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沛二人乔装打扮一番，从客栈的窗口翻出去, 大摇大摆地朝戴家宅院走去。</p>

不多时, 他俩就绕到一条背街的巷子里。这巷子的一侧，正是戴家的后墙。</p>

夫妻俩左右看看, 四下静悄悄的，恰好无人经过。两人相视一笑, 轻松地跃进了戴家的后院。</p>

这不是他们头一次来戴知府家了, 两口子都不用人带路, 熟门熟路地就摸到了戴如斌常常用来款待客人的西花厅。</p>

两人刚摸到近前，就见西花厅里果然设了宴席, 几个下人进进出出地, 似乎正在上菜。</p>

谢沛冲李彦锦比了个手势，二人就悄无声息地蹿上了院中一棵大树。然后又从树枝上，跃到了西花厅的房顶。</p>

谢沛寻了个视角开阔的方位，移开几片陶瓦, 与李彦锦一起伏低了身子，朝下看去。</p>

此时酒菜刚刚摆好, 戴如斌和费驰蔼一边聊着什么, 一边走进厅堂。两人略说了两句, 就入了席。</p>

他们刚喝了点酒，就说起了项古青。</p>

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费驰蔼, 猛灌了口酒, 说道：“戴大人, 下官心里苦啊！这从京城里来的项校尉完全就是个不通世情的二愣子。他嘴巴一张就要八千厢军, 我到哪儿去给他弄人啊！难道我不想安安生生当官吗？难道那些空饷就都进了我的腰包吗？……”</p>

戴如斌听他这话音要说到自己身上，连忙打岔，胡乱安抚了两句后，说道：“费指挥使放心，我绝对是站你这边的。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应对吗？”</p>

费驰蔼皱眉问道：“戴大人，您可知那姓项的，是个什么来头吗？”</p>

戴如斌嘿然一笑，道：“我正是想对你说说此事……”</p>

原来，戴如斌之前派马仁远给他送寿礼。结果半路上，寿礼被谢沛给洗劫了一遍。</p>

马仁远等人醒来后，惊慌失措地清点了遍寿礼。不幸的是，其中几件贵重金银礼品都失了踪迹，万幸的是，那劫匪竟然没动那些祥瑞之物。</p>

马仁远等人也明白，若是就此返回，肯定要因为坏了戴知府的大事，而难逃罪责。</p>

于是，一伙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一番，决定同舟共济、共渡难关！</p>

他们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想看看能凑出多少。马仁远此时才现自己暗藏的两千银票、信件和贴子都失了向，浑身上下只剩了可怜巴巴的五两银钱。</p>

一行人，凑出了六十多两银子，省吃俭用地赶奔京城。</p>

到了京城后，马仁远自己重新弄了个礼单。把那些被谢沛挑剩下的祥瑞就送到了戴如斌的大哥家。</p>

戴如斌和他大哥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的好，兄弟俩都是一样的贪婪之人。</p>

戴如斌大哥看了礼单，有些不满。这里面的油水也太少了！</p>

满车都是祥瑞，这些玩意，他留着又没什么用。尤其是里面还有些果子之类的东西，那都没法保存多久，不送上去，转眼就要烂了……</p>

戴家大哥气鼓鼓地从戴如斌的礼品中扣了两件比较好的，就把其他的都报了戴如斌的名字，给送到礼部去了。</p>

马仁远丢了东西，自家心里虚。就想着回去时，最好能弄点讨好戴大人的东西。</p>

可他们连路费都没剩多少，众人商量一阵，干脆分头去打听些京城最新的消息。</p>

于是，镇北军的唐琦大将和他手下军官回京后，被彻底闲置下来的消息就被马仁远等人记了下来。</p>

待他们回到卫川后，就与其他消息一并禀报给了戴如斌。</p>

戴如斌虽然对自己的贺礼没有得到重视而倍感失望，但听了马仁远送来的京城消息，也勉强还算满意。</p>

正因此，当项古青来到湖白府时，戴如斌就觉得此人名字耳熟。后来还是马仁远小声提醒了他，戴知府才知道，这位正是被陛下和太上皇不喜的唐琦那帮人之一。</p>

费驰蔼听戴如斌把项古青的来历说了一遍后，喜得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这么一个被陛下厌弃之人，老子怕他个鸟！”</p>

戴如斌听了，只觉这费驰蔼实在太过粗俗。要不是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他才懒得与这种人多费口舌。</p>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费驰蔼又饮了一杯酒，恶狠狠地说道：“回头，我先给他点甜头尝尝。若他老老实实地去平乱……”</p>

戴如斌眉头一挑，道：“你是要……”</p>

费驰蔼嘿嘿奸笑道：“大人放心，我那甜头可是白尝的吗？待他平乱成功，我的人就会给他来个……”他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p>

戴如斌眼神一闪，并不搭话。费驰蔼凑过去，小声道：“他死了，他的功劳如何，还不是凭大人来定？到时候，大人既除了陛下厌弃之人，又立下平乱大功，怕是不日就要飞黄腾达了！”</p>

戴如斌满意地笑了笑，道：“若是如此，费指挥使的功劳，自然也小不了……”</p>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p>

费驰蔼吃了口菜，磨了磨后槽牙，道：“若是这厮不识抬举，不好好平乱，反倒要寻我等的麻烦……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提前动手了！”</p>

两人在西花厅里边吃边说着，房顶上，谢沛忽然扭头朝外看去。李彦锦见状，也顺势瞧了过去。</p>

只见一个黑影干净利落地从那边院墙，翻了进来。不过，这个黑影显然不太熟悉地形。落地之后，这人就蹑手蹑脚地，在戴家宅院里转了起来。</p>

李彦锦转过脸，轻轻顶了下谢沛的额头，然后就轻手轻脚地跃回了大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