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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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的规则看似简单，其实操作起来很复杂。两个姑娘必须骑马上山，在丛林里找到箭靶。两个姑娘分别抵达离箭靶5o米和2oo米的位置，接着开始骑射。箭靶会在树林里不断移动，骑射的同时，不仅要控制身下马儿的移动，还要克服树林里的树木障碍。</p>

这种难度非常大，成年人也未必会这样玩儿。娆娆跟一个未成年比试，如果输了，必然会被耻笑。</p>

准备前，杜黎浓眉一紧，扯住杜太太的袖子，将她往旁边拽，低声问：“你射箭水平如何？”</p>

担心男人会去洗手间一个劲儿洗手，娆娆抬起手腕，将衣袖从杜先生手里拽回，点头说：“还行。”她不会鼓吹自己的实力，也不会谦虚。有一说一。</p>

杜黎以为她有谦虚成分，心稍微放宽，双掌合十，声音严肃低沉：“好。夫人小心。”</p>

娆娆点头，眉眼认真：“放心。”</p>

工作人员带两位姑娘去选马。</p>

小姑娘选了老爷子的爱驹奇迹，一匹年龄不大的进口温血马。娆娆则选了一匹国产的内蒙马，叫巴特。</p>

进口温血马身材高大，身高在两米以上，皮毛黝黑亮，浑身肌肉紧绷，柔顺的长鬃被编织成辫，从头至尾，寸寸漂亮。它显然受过良好训练，出场时，修长的脖子微勾，步伐迈得非常有节奏，仿佛在习惯性地踩某个点位。小姑娘一拉缰绳，它立刻石碑一样定在原地。</p>

而娆娆骑着巴特出来，滑稽的场面立刻将观众台的几位年轻人逗笑。</p>

巴特是国产马，身材强壮，却比奇迹矮了一个头，它在马房显然没受到好待遇，长鬃打结，靠近甚至可闻其身上臭味。它明显戾气很重，女孩一紧缰绳，它立刻耐不住性子晃动脑袋，甚至翻蹄。</p>

奇迹和巴特两厢对比，气质差距相当明显，前者宛如英国绅士贵族，后者宛如地痞草莽。</p>

休息台上，几名年轻人和萧董围着一张茶几而坐，饮茶聊天。下面的情形他们看得一清二楚。茶几前方摆了四只显示屏，分别播放着马场不同角落的画面。</p>

萧家是马背民族，萧清清虽然才13岁，但从她不会走路开始，已经开始上马背，摸弓箭。她这个年龄，骑术虽然比不得职业选手，但射箭水平却在大多业余选手之上。正因为她有骑射天赋，老爷子才对她一再纵容，并且引以为傲。</p>

定下这种不公平规则，萧董不是对自己孙女没信心，而是听说邹家这个二闺女，从小男孩性格，野大的，不排除箭术也不错。所以制定了这么一个不公平规则。</p>

自家孙女赢了，长脸，碍于小孩年龄，无人敢评论长短。就算自家孙女输了，给莱云几个名额也不算什么事儿，而且可以借此机会挫小孩劣性，让她懂些道理。两全其美。</p>

几个年轻人在休息台上观望了一会，有人评论说：“杜太太怎么挑了这么一匹马？野性难驯。”</p>

有人迎合：“是啊，选了这样一匹马，显然不战而败。”</p>

大家你一句，我一言。</p>

为了讨老爷子欢心，有人开始竖起大拇指鼓吹：“萧董，您孙女可真是个小天才，挑马的眼光让我等佩服。”转而看向杜黎，也不敢得罪：“杜先生，杜太太是让着小孩，才挑了这匹马吗？我可听说，杜太太骑术了得。”</p>

杜黎细酌一口竹叶青，勾唇笑道：“那倒没有，规则定的如此苛刻，我太太已经不占任何优势。”</p>

他看了眼萧董，搁下茶杯后，又说：“我的看法与你们恰恰相反，我并不认为我太太眼光不到位，反之，我倒觉得清清姑娘年龄太小，经验不够，以致于挑了一匹最差的马。”</p>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闭嘴不敢言，转脸看向从头至尾沉默的萧董。</p>

要知道，这匹奇迹可是萧董的爱驹，身价千万的贵族进口马。杜黎居然说它不好？</p>

萧董给自己倒了杯茶，粗粝的手指掐着白玉质地的小杯，送到嘴边，细饮。他身上有蒙古汉子的粗犷和豪迈，就连饮竹叶青，眉眼间也不见半分细致温柔，一垂眼，宛如金刚怒目，令人心生畏惧。</p>

他看向杜黎，右边眉毛挑了一下，突然笑道：“哦？杜先生说说你的理由？”</p>

“清清姑娘在这场比赛里，挑了一匹最不合适的马。”杜黎神情自若，一脸淡然：“奇迹是匹好的竞技马，它适合征战竞技场。而我太太所挑的巴特，是匹十足的野马，没有束缚的荒郊则是它的战场。当然，这只是小辈拙见，也不排除我看走眼。”</p>

萧董没再说话，目光移向屏幕，嘴角那丝笑意还在嘴边浮着。</p>

这群人七嘴八舌的捧高踩低，萧董显然听得有些不得劲儿，杜黎看在眼里，觉着兴许老爷子喜欢听实话。旁人贬低自己太太，他面儿也过不去，所以有了以上对话。</p>

马匹到位。工作人员替她们将箭袋固定在马背上，里面插六枝箭。准备就绪后，又将弓递给马背上两位姑娘。</p>

娆娆接过弓，愣住：“传统弓？不是竞技弓？”</p>

萧清清单手握缰，将弓挂在马背上，然后白她一眼：“竞技弓？邹阿姨，您该不会没用过传统弓吧？”</p>

现在少有人再用传统弓，箭馆里反曲竞技弓和复合弓居多，她几乎没用过传统弓。</p>

娆娆皱眉，唇紧合，单手握弓背至身后，背部微往下压，呈蓄势待状态。</p>

裁判哨声一下，她驾马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