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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忠大惊失色。</p>
这可是一位一品,西厂八虎之首,嗜杀成性的杀孽虎啊!许歌,一个毫无修行的药房太监,怎么敢挑衅的?!</p>
就在于忠以为许歌即将被打的满地找牙时。</p>
扑通!</p>
眼前灰发年轻总管,跪在了地上,朝着苏辰叩首,涕泪横流。</p>
“许爷。”</p>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p>
“小轩子,拜见许爷,杀孽虎,拜见西厂掌舵人!”</p>
远处。</p>
宫里的贵人们,有些沉默的看着这一幕。</p>
他们有大周掌印监的红袍。</p>
还有武监局的红袍。</p>
甚至连皇子都有慕名而来,想一睹这被大梁三公之一,许寒,点名继承西厂的幸运儿。</p>
“本以为是场染血厮杀,西厂内斗,无趣,太无趣了!呵呵,一个根骨拙劣,毫无修为的人,当西厂掌舵,啧啧,西厂迟早要完。”</p>
大周掌印监红袍,冷嘲离去。</p>
对苏辰。</p>
他们不屑一顾。</p>
“看上去,也无甚出奇嘛。”</p>
“不过。”</p>
“杀孽虎都俯首了,这西厂他尽掌无疑了。”</p>
“或许,该走动一二。”</p>
皇子眼中有名为野心的火,在燃烧。</p>
焰帝即位。</p>
太子空悬。</p>
他们,皆有可能。</p>
西厂这等助力,他们虎视眈眈许久。</p>
“唉。”</p>
“东厂旧部的头,为一尊绝巅,咱们的头,只是个普通人,这样一看,倒不如让杀孽虎掌舵……”</p>
“慎言!”</p>
“住口!”</p>
“想死了吗?速速跟我去拜见。”</p>
其余七虎赶来,或俯首,或叩首,或躬身,或敷衍拱手,心思一一不同。</p>
许寒,早已为苏辰执掌西厂,铺好了路。</p>
恍惚间。</p>
苏辰仿若看到,多年以前,藏书楼里,那个稚嫩少年,难得在他面前放肆了一回,腮帮子里鼓鼓的全是糕点,还喝着他的白儒酒。</p>
“苏爷啊。”</p>
“我,许小寒,虽不敢像干爹那样许诺您紫袍之下,第二红袍,但我许小寒,拥有的一切,只要是好的,全都是苏爷的。”</p>
昔年,一句玩笑。</p>
现。</p>
成了现实。</p>
可,这西厂,许寒追寻的巅峰权势,苏辰在乎吗?他,一点都不在乎。</p>
“这就是你给我铺好的路吗?”</p>
“小寒子。”</p>
八虎俯首,西厂入手,苏辰毫无兴致,他凝视着叶轩如残烛般的寿火,一阵沉默。</p>
吞天魔功,像是一个诅咒,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故友,张贵,许寒,现在轮到小轩子了。</p>
良久。</p>
余下七虎,渐渐不耐时。</p>
凝视变了模样,他都认不出的叶轩,他终于开口。</p>
“我记得。”</p>
“建武十年,”</p>
“你胸中有意气难平,所要走遍天下,斩尽世间不公,你可做到了?”</p>
叶轩,头颅低的更深了。</p>
“七年过去。”</p>
“早已是年少时的意气了。”</p>
“许爷。”</p>
“年少时,人总觉得自己会是这天地的主角,可是啊,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我醒了。”</p>
“我,叶轩,跟您,跟许公,张公不同,我……只是个普通小太监。”</p>
“能做杀孽虎,辅佐您执掌西厂,就已是我心中所想所愿了,往日笑谈,不必再提……”</p>
苏辰再无兴致。</p>
七年了。</p>
一切仿佛没变,但又仿佛面目全非。</p>
小轩子,不再与他无话不谈。</p>
心中无执念,无意气的人,是修不了吞天魔功的。</p>
他,在撒谎!</p>
苏辰走了。</p>
药房已不再。</p>
旧人,也已变。</p>
他,重回了藏书楼。</p>
藏书楼,红砖绿瓦,巍峨九层,在这大梁天武年,到大周玄龙朝,将近二十年,损毁数次,重建了数次。</p>
但无论是谁修缮,都保持了原本的模样。</p>
“回家了。”</p>
苏辰将墨玉小龟,扔进了水缸里,任由它在里面游来游去,又把青雀自木箱里放出。</p>
他则是来到药田,开始松土。</p>
好些年没做了。</p>
有些手生了。</p>
“方才好像很吵闹,发生了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p>
一路上。</p>
青雀都不敢出声。</p>
生怕暴露了身份,引来了江陵侯的追杀,她倒还是小事,就怕牵连到了许爷。</p>
许爷,只是个普通太监。</p>
她。</p>
也只是一个普通歌姬。</p>
拿什么去跟坐拥大周权利的龙轩君义子,一尊侯爷去斗。</p>
“大梁……不,大周藏书楼了。”</p>
青雀眸子瞪大。</p>
不可思议。</p>
“藏……藏书楼?”</p>
“传说。”</p>
“传说当中,那位大梁第一太监,三公之首,苏辰的住所?”</p>
“咱们这种普通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这可是传说中的地方,传说中大梁天下第一的住所。”</p>
青雀,话音都在颤抖。</p>
“我是太监啊。”</p>
“入宫。”</p>
“很正常。”</p>
“藏书楼,就是我家啊。”</p>
苏辰道。</p>
“等等。”</p>
“这是大周皇宫,会不会有麻烦。”</p>
“是了。”</p>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只要不暴露身份,或许,江陵侯也不可能想到,我会躲在这……”</p>
此时。</p>
青雀都还不知,江陵侯,已经死了。</p>
慌乱退去,青雀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拉着苏辰,想要去看藏书楼的典籍。</p>
她自己去了。</p>
药田。</p>
苏辰终于挖出了一截断骨。</p>
黑莲圣者。</p>
“就让我看看,那一枚天武年就得到的珠子,有什么秘密吧!竟让黑渊锲而不舍,追寻了二十年,甚至更久……”</p>
这一刻,苏辰恢复原本面貌,身上树须涌动,长生第三品,融魂追忆发动。</p>
细小树须,将这截断骨包裹。</p>
海量记忆涌来。</p>
……</p>
“娘!”</p>
“别把我卖掉!”</p>
街上,少年,看着阴森的黑袍人,哭泣拉着妇人的手,妇人冰冷的将他的手指掰开折断。</p>
少年绝望。</p>
身上痛,不及心中痛。</p>
……</p>
“得吾传法。”</p>
“汝,可成凡人武道一品。”</p>
“去!”</p>
“将吾救出!”</p>
高台上,他醒来,自上千少年尸体中爬起,着黑莲衣袍,成圣子。</p>
台下十万信徒朝拜。</p>
……</p>
“密匙三枚。”</p>
“就差大梁的了。”</p>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救出老祖,你我人人可长生久视!得仙术奥秘,窥宗师之路,超脱人间。”</p>
黑暗。</p>
他对着诸多身影,眼神狂热。</p>
……</p>
轰!</p>
苏辰身心震动。</p>
黑渊圣者半生记忆,就算只是其中重要的碎片部分,亦让他有些难以承受。</p>
恍惚了许久。</p>
苏辰才回过神来。</p>
眼神微凝。</p>
“梦中传法,又是一尊仙踪?”</p>
“宝珠是封印密匙。”</p>
“黑渊有仙。”</p>
“一尊被封印的仙……”</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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