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层层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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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华歆府邸。</p>

他返回许都也没几天，也在等候天子传召，没想到发生这么剧烈的动荡。</p>

也是侥幸不已，如果这段时间被天子召见，估计满门上下也就死在乱军之中了。</p>

大雨中，华歆在厅堂内来回踱步。</p>

犹豫再三，华歆对守在门前的老仆说：“带可信之人打点行装，雨势稍减，我们就出走投奔荆州。”</p>

“是。”</p>

老仆长拜，拢了拢腰间悬挂的佩剑，转身就去准备。</p>

后半夜雨势稍减，华歆府邸三十几名武装仆僮护送八辆牛车踩踏泥泞，渐渐汇入荆豫驰道。</p>

驰道之上，不敢树立火把，就这么摸黑前进。</p>

行走七八里，遭遇另一个出逃小车队，对方的只有一辆车，车轮毂折损。</p>

华歆一伙人不敢与对方接触，摸黑绕过。</p>

就这么一点时间里，对方抛弃车辆，将车内装载的布帛、黄金等行囊背负，缀在华歆车队后方不远。</p>

行十几里路，加入这个较大车队的零散出逃士民越来越多。</p>

华歆也只能故作不知，一切要等到天亮，逃离许都近郊，彼此表明身份后再做商议、安排。</p>

骆统坐在后面车辆里，身边挤着华歆女眷与子女，都默不作声。</p>

此刻的雒阳，夏侯惇握着曹操送来的密书来回踱步。</p>

前来送信的三个子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正给磨伤的大腿内侧敷药。</p>

夏侯惇双拳握紧了又松开，对外呼喝一声：“来人！”</p>

当值的卫士、书吏都入内，拱手长拜。</p>

夏侯惇犹豫再三，还是摆摆手挥退他们，独自入书房，磨墨，捉笔，可酝酿许久，还是写不出降书。</p>

考虑许久，夏侯惇平复心情，捉笔书写：某在则雒阳在，孟德勿忧。</p>

当即派人将这封手书快马送报许都，但到第二天，也就是许都事变第四天时，河洛各县得悉许都大变。</p>

成皋县，县令司马朗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当年雒阳大变，他作为太学童生就在父亲授意下带着一些乡人出逃返乡。</p>

可惜运气不好，被士兵抓住，送到了董卓面前。</p>

但他运气也好，跟董卓的儿子同年进入太学童子试，只是董卓儿子夭亡。</p>

看到司马朗后，董卓因儿子的原因，释放司马朗。</p>

而现在，又能逃到哪里去？</p>

就在司马朗思索犹豫之际，他的主簿快步而来：“县君！青州兵作乱！”</p>

“！”</p>

司马朗瞪眼，猛地起身扶正佩剑：“究竟如何了？”</p>

“城西青州兵鼓噪，或打点行装，或企图入城抄掠。约有二百余人汇聚西门，欲索要行资！”</p>

“我去看看。”</p>

司马朗正要走，主簿拉住司马朗说：“自董卓之后本县贫瘠，如今青州兵鼓噪入城，等他们越聚越多，本县实难抵抗。”</p>

“你想说什么？”</p>

“仆别无他意，专为县君所虑尔。”</p>

主簿拱手：“许都生变，不知真假。但看各处汹汹，绝非无风起浪。本县车马、钱粮寡薄，若给青州兵，那县君如何脱身？若是不给青州兵，彼辈入城强索，到头来洗劫一空。”</p>

司马朗听明白了，看样子鼓噪的青州兵目前还处于可以商量的状态。</p>

这是要在青州兵闯入城内之前，让他乘坐车马逃亡。</p>

城内百姓不到二百户，根本挡不住，也不愿意抵挡青州兵。</p>

当许都朝廷的国法、军纪无法约束青州兵时，那陈旧墙垒自然也拦不住青州兵。</p>

别说车马，就是城内男女的衣物、府衙的纱帐之类，青州兵也不会放过。</p>

青州兵会带走一切他们能带走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