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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后半夜时，黑熊乘坐雪橇再次北上。</p>
与前半夜类似，乌桓大小营地、于氐根各部都安排了守夜部队。</p>
这两股势力合流后，基本沿着右部王庭遗留的营地废墟驻屯。</p>
黑熊绕了小半圈，也就撤归。</p>
右部王庭在建设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战争因素。</p>
所以这二部联合后，充分利用了右部王庭的地利、大小营地布局优势。</p>
若是都聚在一起，哪里还用什么大军？</p>
半夜放吕布进入来回冲撞，就能搅的乌桓、于氐根哗变、营啸。</p>
雁门人可以跑，可晋阳西南大陵县的商曜往哪里跑？</p>
商曜接住这份信晃了晃：“我之乡党已为黑镇北效力，我岂能不顾乡党情谊，去与牵使君勾结？还请告知申屠公，我们已经输了，只想快些结束战争。”</p>
所有人冻死、饿死之前，必须决出一个胜利者。</p>
忙碌到午间，骑兵才开始陆续换装。</p>
现在看似双方对峙，实际上依旧是多方博弈。</p>
乌桓人拆走了碳化的栅栏，只留下土垒。</p>
杀多少人不重要，反正处于战场外围，抢一批俘虏、马匹就跑，那这仗怎么算都不亏。</p>
也是之前太原兵、匈奴兵求战心切；也因为吕布的骚扰，他们无法分散兵力搜集各种材料。</p>
坐在边上穿白熊斗篷的刘豹立刻开口：“这位将军不要误会，小王对大渠帅心悦诚服，只恨不能立身阵前为大渠帅冲锋陷阵，又怎么可能会生出叛逆之心？”</p>
谁丢失营地，立刻会被部属抛弃。</p>
十几个人围坐在帐篷里，黑熊放下切割牛肉的短匕，擦拭嘴角后才说：“我不知道乌桓人怎么想的，按着常理，他们昨夜应该乘着我军疲敝发动夜袭，最迟也要在今天有所举动。可依旧按兵不动，我挑衅再三，也没有举动，他们是在等河东兵南北夹击？”</p>
雪橇队从南部大营向北运输舂好的粟米，南部大营内的俘虏天亮后又开始屠宰牛羊、鞣制皮革。</p>
也不言语，袁术六人队驾御雪橇绕过这百余骑，迂回到湖泽冰面。</p>
不等黑熊继续靠近，几十名乌桓游骑、斥候两面抄击而来，拉弓引箭，箭矢破空而来。</p>
祁县、介休之间，就是个密室监牢。</p>
整个清晨，中都城、京陵城开始向外搬运冻死的轻伤士兵。</p>
天色渐渐明亮，双方都没有动员军队。</p>
随即遣散多余道兵，两台雪橇快速向南。</p>
要避嫌，张燕依旧驻屯南部大营，协助羁押、看管营中的俘虏。</p>
整个太原降军集团里，一个上午反复遴选出了三千多名敢死兵。</p>
并州边军的精华残留在太原，太原豪强掌握着边军造弩技术。</p>
两台雪橇驱入营地东面小高地，黑熊身边六名道兵持盾遮蔽流矢，袁术驾御另一台雪橇游弋吸引乌桓人的进攻。</p>
吕布、高顺驰马突击，乌桓骑士不敢靠近搏杀，持续以骑弓骚扰。</p>
商曜远远观望，感慨说道：“太史文恭之勇猛，不亚项王。”</p>
雪橇靠近，黑熊指挥一个道兵将斩获的两个乌桓首领首级抛给对方。</p>
“子龙将军顾虑的有些道理，如何破敌我已经有了决断。”</p>
说罢，商曜就指挥骑士，去补刀割取首级。</p>
见乌桓人没有降速的样子，百余台弩车当即发射。</p>
此刻这座乌桓人小营陷入混乱，高顺上前就首级抛入雪橇车厢里。</p>
五六尺的土垒连羊都挡不住，更别说此刻的吕布、高顺。</p>
当阳光变的温暖时，吃饱肚子的各种新编辅兵百人队、俘虏百人队继续打扫战场，搜集燃料。</p>
至于谈判，从乌桓、于氐根拒绝他的好意开始，就彻底断绝了谈判的可能性。</p>
北风吹在在脸上，黑熊浅薄的气象常识也清楚，干冷的冷气团还在持续向南进压。</p>
乌桓内迁，雁门人这一代人生活环境很是糟糕。</p>
黑熊侧头去看令狐邵：“就依你，敢死兵此战担任先锋。”</p>
白天光线良好，追击途中折损百余骑后，乌桓人终于冷静下来，放任吕布、高顺撤离。</p>
雁门使者看完牵招的书信，又见百余步外倒下一片的乌桓人，皱眉：“牵招又夺榆次，这是堵死了乌桓、于氐根后撤的生路。算上我军，以及商君所部，或许真能聚歼敌众。”</p>
如果身死，就从子弟中选充替补。</p>
“不，我要堂堂正正击败他们。”</p>
战场打扫搜集到的大量匈奴钉皮甲也送到南部大营，交给这里的匈奴工匠进行修缮、加固。</p>
只要握着营地，那始终都有谈判、撤离的本钱在。</p>
负责指挥、护送后勤的商曜端详这两颗首级，又见远处断后吕布、高顺结伴折冲，不断有乌桓骑士坠马。</p>
乌桓人皮衣披甲，刀剑，死马都要拖回营地。</p>
所以乌桓也好，于氐根也罢，包括缩在祁县里的郭贤，都不会离开目前的营地。</p>
商曜高举骑矛，营地内就是一排吊射而出的箭雨。</p>
黑熊点着头，就说：“那今日继续休整，吏士、马匹务必饱餐。”</p>
杨凤前部就四千多人，昨天也主动参战，咬住了匈奴左翼步兵群，战后抢了千余匹马回去，还拖走了数百匹死马。</p>
商曜听了，转手递出一份帛书：“这是牵使君今早送来的，我本想当面呈献黑镇北。”</p>
坐在另一边的太原兵俘虏临时代表令狐邵也表态：“将军，罪官愿率三千敢死之士，为大军先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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