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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令狐超捧着一卷帛书快步来见牵招。</p>
如黑熊推测的那样，牵招已经失去对军队的控制权。</p>
没有乌桓仆从，也没了新强征的部队，仅仅依靠百余人的卫队，是无法压制太原郡兵和豪强联军的。</p>
故而牵招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坐在上首不言语。</p>
在某些意义上来说，关中兵诛灭王允三族的消息传到邺城，袁尚会很高兴。</p>
作为并州士人的领袖家族，王凌出仕曹操，还跑到幽州与鲜于辅联合对抗袁熙。</p>
从立场上来说，王家是反抗袁家的。</p>
关中兵这一刀，算是斩碎了太原大姓联盟的核心盟主，使得在联盟集体复仇时，让王家女婿令狐邵、郭淮成为领袖。</p>
但令狐邵、郭淮都在等候，等待王凌抵达。</p>
王凌抵达，就是当之无愧的复仇联军统帅。</p>
令狐超先向郭淮递出帛书：“郭大贤密报，张燕已传令上党各处，再次征集黑山军各部。”</p>
郭淮接住阅读，就转手给了牵招：“如今黄巾军余孽相互勾结，使君不可坐视。”</p>
牵招也翻看帛书密报，第一波介入太原战场的是张燕本部三千余人，第二波是郭贤部万余人，第三波是北部黑山军于氐根部，第二、第三两波黑山军都是自发集结参战，现在第四波是张燕、杨凤组织的，收买难度很大。</p>
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牵招就说：“杨凤若是发兵，约在两万左右。其前锋七八日内可抵达祁县，半月后，全军可以抵达参战。”</p>
说着将帛书递还郭淮：“你们打你们的，我如今不便插手。”</p>
郭淮无所谓，令狐超以掾属身份软禁牵招，已经坏了人臣规矩。</p>
现在更是邀请、等待王凌抵达，等于带着太原投向许都朝廷。</p>
这种情况下，牵招不可能出力献策。</p>
只要王凌抵达，牵招就是阶下囚，是河北叛军伪立的并州刺史，应该砍下头颅送到许都表功才对。</p>
但太原人不会把事情做那么难看，大概率是礼送出境。</p>
毕竟关中兵诛灭王氏三族时，牵招也强硬反对，事后更是率兵向北返回晋阳。</p>
如果牵招不走，当时配合关中兵的话，说不得令狐超、郭淮等人已经授首。</p>
现在没什么好后悔的，牵招见令狐超低头羞赧，又说：“等到杨凤前锋抵达祁县，那么郭贤就难以举事。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从现在开始，也就七天。七天内，若郭贤暴露，祁县黑山军必然反复。”</p>
黑山军不是张燕的黑山军，也不是郭贤的黑山军。</p>
张燕带来的本部就三千多人，郭贤这一万多人更是成份复杂。</p>
浑水摸鱼，在关键时刻可以带着这一万多人作壁上观；一旦暴露，郭贤会立刻被其他头领斩杀或驱逐。</p>
牵招说罢起身，转身从后厅侧门而出，不参与议事。</p>
七天时间，王凌能否抵达战场？</p>
没有王凌，那太原豪强大姓联军就欠缺必要的正义性。</p>
临战之际，也难以高效率统合、调动。</p>
见牵招离去，郭淮就问：“王公，刘豹如何回复？”</p>
负责与匈奴人联络、调度的是晋阳王氏、原护匈奴中郎将王柔，此公年近六旬，坐在原地抬头看郭淮：“刘豹同意，不日将督兵向北。”</p>
王柔担任护匈奴中郎将时，他的弟弟担任代郡、雁门郡守，随后雁门继任的郡守是郭淮的父亲。</p>
郭淮世居阳曲，与雁门相邻；这种本州人在邻郡担任郡守的待遇，才是顶级豪强大姓的待遇。</p>
若不是要规避法律限制，这些人就敢担任本郡郡守。</p>
晋阳王氏与祁县王氏同出一脉，要复仇，晋阳王氏责无旁贷。</p>
郭淮听了就说：“战机紧迫，还请再发书督促。”</p>
王柔只是点点头，不言语。</p>
郭淮又看向边上站着的一人：“雁门军为何进兵迟缓？”</p>
这个来自雁门郡的使者拱手回答：“乌桓、雁门过境，本郡吏士不愿轻离乡土。”</p>
现在的雁门郡守叫做申屠备，之前也答应出兵。</p>
七天时间，申屠备的雁门兵已经难以抵达战场。</p>
郭淮只是点着头，也不做什么脸色，只是说：“还请再三督促，若不能重创白鹅贼，则黄巾军再起，危及社稷，我等家乡也将沦为废墟。”</p>
“是。”</p>
这个雁门使者拱手长拜，退回班列。</p>
郭淮又问另一名使者：“兄长到了何处？”</p>
王凌的使者出列：“仆昨夜在平城与府君相别，府君如今最多二百里路，后日可抵晋阳。”</p>
郭淮点点头，王凌带兵走紫荆关入飞狐径而来，速度已经很快了。</p>
沿途的乌桓、匈奴人，归属袁氏一方的被牵招征集，归属鲜于辅一方的被王凌征集。</p>
等王凌抵达时，必然是一支规模庞大的仆从武装力量。</p>
只要给钱给人给兵器，这些胡人到了前线，不会讲究那么多。</p>
军队规模越是庞大，后勤压力就越大。</p>
袭击、夺取右部王庭的草料粮秣，就成了此战取得胜利的关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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