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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庭院，袁涣与蔡家各支长者交谈。</p>
袁涣询问了去年的收成与最近的生活，这些人则向袁涣询问外界的情况。</p>
普遍都关心今年针对河北的战争，这是袁曹之间两年拉锯后的第一轮反攻。</p>
双方角力，彼此一增一减带来的形势逆差何止两点。</p>
黑熊坐在袁涣身侧，仿佛追随袁涣左右的读书弟子。</p>
蔡家各支女眷也来这里帮忙操持，她们来的时候也都带了食材。</p>
不久就制成宴席，一起用餐。</p>
袁涣简略介绍之后，黑熊也在袁涣身侧有一张桌案席位。</p>
屋外大门处，驾车奴仆喂牛后坐在车辕处心急如焚，不知道该不该呼喊示警。</p>
而正房廊檐下白袍黑褐色皮铠的吕布始终蒙着脸，就那么笔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p>
白纱遮脸，让大门处的奴仆总觉得自己被盯着，不敢轻举妄动。</p>
他哪里知道，哪怕此刻吕布有眼睛，也是没有焦距的眼神。</p>
见吕布身形伟岸，又服饰精贵，一些帮忙的蔡氏女眷有意挑弄，可惜每次从面前经过时这个白袍壮士没有一点反应，也就偶尔站累了会微微挪动双腿，或扭动一下脖子，左右观察一下。</p>
屋内用宴时，区别于吃自带干粮的奴仆，也有女子给吕布端来菜肴。</p>
就吕布这身白袍的质地，就不是寻常寒门人家能置办的。</p>
又是给袁涣当护卫，又如此的一丝不苟，自然而然被蔡家女子当成了自己人。</p>
察觉门外动静，黑熊直身跪坐而起，身子微微前倾靠近袁涣，正交谈的袁涣停下来低声问：“何事？”</p>
“门外有些小事，我去去就来。”</p>
待袁涣点头，黑熊才对袁涣附近几个蔡家男子回以笑容，起身饶过诸人走出门。</p>
对端来饭菜的妇人说：“有劳夫人关爱，我这护卫早年吃过亏，早已戒酒，并立誓当值时不食不语。”</p>
“世上竟有如此奇伟男子！”</p>
妇人感慨，见白袍壮士对她微微颔首似乎是表达谢意，于是又去看黑熊：“这未免严厉。”</p>
“他立誓戒律如此，非我能改。”</p>
黑熊微微欠身，妇人也只好作罢，将木盘里的菜肴、米饭端走。</p>
低调返回屋内自己席位，黑熊对回头来看的袁涣也是回以笑容，不参与他们的谈论，只是用餐。</p>
筵席也不丰盛，只是各支蔡家凑集物资举行的一次招待客人的聚餐。</p>
别说招待客人，平日庆祝时，人家也是这样聚餐的。</p>
特别是陈留、陈国，缺乏山林人口又稠密，所以燃料很是宝贵。</p>
聚族而居，吃大锅饭，能有效节省燃料。</p>
夏日多节省一些燃料，冬日冻死冻病的概率会低一些。</p>
随着各家少年撤去碗筷碟子，一些地位不高的，或血缘较远的各家主事、里长、外姓代表就起身告别。</p>
留下的蔡家主事人是蔡邕的侄儿蔡睦，这人故意看了几次黑熊，黑熊坐在桌案处就当没看见。</p>
袁涣眼神示意后，主动询问：“刘使君近来如何？”</p>
蔡睦余光依旧在观察陌生的少年郎，嘴上讲述：“我出宛口时，使君麾下赵子龙在宛城修造邸阁。据襄阳人推论，如今刘使君麾下将士约在三千余。”</p>
“还是三千啊，刘景升可增益使君兵马？”</p>
“未闻有此类事。”</p>
蔡睦说着轻叹：“去岁南阳无备，本是个好机会。”</p>
前年官渡决战时，张绣在贾诩劝说下拒绝袁绍，率兵投奔许都朝廷，势力从南阳撤出。</p>
二百万人口的帝乡南阳郡早已打碎，张绣撤离后，刘表未能第一时间接管。</p>
刘表也没办法，那时候荆南四郡吏民推长沙郡守张羡为首，遥遵许都朝廷，与刘表抗衡。</p>
去年秋季曹操就有率军杀入荆州的念头，张羡却病死，荆南四郡又拥立张羡的儿子继续抵抗刘表，只是迟迟未能得到策应。</p>
就因消息阻断，无法判断荆南实际情况，曹操疑虑衡量之际，被荀彧劝服后退兵。</p>
就这么一犹豫，刘表破长沙，杀死剿灭了顽抗份子，传檄定荆南。</p>
又出兵万人扫荡南阳北部，将大量许都朝廷委任的县令长驱逐。</p>
也是因为张羡率领荆南四郡与刘表对抗，没有足有力量支援黄祖，导致当年孙策大败黄祖，黄祖麾下及援兵被杀、溺亡三万余人。</p>
蔡睦详细讲述当时各方的争锋，也是感慨不已。</p>
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回首去看，总觉得世事无常。</p>
孙策大败黄祖后急着携带人口返回江东，在他调兵进攻黄祖之际还顺手将盘踞庐江的刘勋击破，吞并数万部曲。</p>
一鼓作气杀的太狠，战利品太多，需要撤回来消化修整，并布兵蚕食广陵为北上作战打基础，以便观中原成败，图谋更大。</p>
结果孙策遇刺宏图霸业顷刻消亡，而为江东牵制刘表主力的张羡也意外病故，使得刘表势力得以重整。</p>
而自汝南败退撤入荆州的刘备更是补上了刘表的北部防线，使得刘表转眼间就脱离了三面受敌的窘境。</p>
也是因为去年曹操在仓亭一役再败袁绍，大军集结驻屯在陈留周边，有进攻荆州的架势。</p>
避乱荆州的蔡睦闻讯后急匆匆返回中原，想军前效力，他还没到陈留，曹操就解散大军回许都过冬去了。</p>
既然无法军前效力，蔡睦也就息了速立功勋的心思，回乡经营家业。</p>
他是蔡邕的侄儿，自然是袁涣的血亲晚辈。</p>
“回来也好，今曹公与河北攻守易势，乐观估计五年内可下河北，随后天下传檄可定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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