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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内，黑熊混迹人流中。</p>
摆摊卖货的人里有几名道士很是显眼，他慢慢到附近观察。</p>
这三名道士也是粗布衣裳，额头扎一条五色彩线编织的头绳，头发散披从两侧垂下，又被头绳固定着。</p>
而买卖的是木雕的桃符，桃符款式一致，宽三寸长六寸，雕刻郁垒、神荼；此外还有其他一些手工制作的木雕法器。</p>
其中岁数最大的道士兼职卜卦，算卦的生意最好，足足六个人在排队。</p>
来算命的人，多数穿着体面一些。</p>
卦金也不低，起步就是十枚五铢钱，算的高兴一些，会买些祈福、辟邪的神兽木雕；也有乔迁新居买郁垒神荼桃符的。</p>
领头道士洗漱完毕，拿水瓢给黑熊浇水，见黑熊掏出百花刺绣的华丽裹头方巾擦拭脸上水迹，开口：“足下气度不凡，此前若是见过当有印象，可是新来许都？”</p>
直到市场人员少了小一半他才上前将杂物放在边上，盘坐在中年道士面前笑问：“给我算一卦，算我能不能买到水银。”</p>
中年道士收了五铢钱站起来，另两个道士收拾各种木雕。</p>
吕布，应该也是这个计算方式。</p>
“梦见，即是见到；梦中有所得，即是有所得。”</p>
“过几日，赖君就知我是什么人了。”</p>
黑熊不缺耐心，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与两个青年道士几次对视。</p>
未几，此处祭酒大师兄与赖平联袂而来，在门前这两个年近四旬的道士齐齐施礼。</p>
走了二十几步，两人入一处屋舍，屋舍内有各种明显的刺激气味。</p>
赖平快步而出，将庙里的驴子架车，亲自架车邀黑熊乘车。</p>
想着，黑熊将一枚黑法力投入坟冢，随即飞回一张黑仆从卡片。</p>
曹家之所以崇奉黄老，因为老子庙距离谯县很近很近，在谯县隔壁的陈国苦县。</p>
黑法力洗练是根据重量、种类计算的，跟身份没关系，五个袁术跟一匹死马一样。</p>
诸侯公卿安葬在家乡的话，封丘往往如同矮山、土岗一样。</p>
而老子庙，正是桓帝时期派一位中常侍修建的。</p>
“此物不好买卖。”</p>
入口没多远有一缸清水，道士们解下背篓在这里洗手、洗脚，黑熊也放下背囊。</p>
甚至，许都这座市场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证明许都是有商业市场存在的。</p>
黑熊下驴车，站在墓碑前跟袁术坟冢前一样，感受不到什么情绪、精神力场。</p>
“是，梦中学会了，就是学会了。梦中学不会，那就是学不会。”</p>
黑熊见对方神情渐渐狂热起来，就笑说：“太清法也是玄妙真法，不在我梦蝶法之下。”</p>
也就两个呼吸，花瓣落在木地板上消散不见，随后米粒大的李子生长，十几个呼吸后结出拇指大的七颗橙黄李子，表面还蒙了一层淡淡的果霜。</p>
李祭酒在黑熊示意下落座，主动介绍：“自桓帝遣中常侍修建老子庙至今前后三十七年，我庙观底蕴浅薄，所修太清法源自张道陵与宫中所传，宫中所传也是昔年张道陵在北邙山修行时所著。伏望阁下垂帘，再传修行真法。”</p>
再看黑熊时，就觉得眼前这少年如似神仙中人，是天人之类。</p>
“买最便宜的，能买多少，什么时候能完成买卖？”</p>
战败后绞杀算是对得起诸侯身份，绞杀后砍下头颅传首许都，也算是走完平叛的程序。</p>
领头道士颇有地位，来的时候其他大小道士陆续行礼，这道士也回礼。</p>
枝条捏在左手，对着领头道士微微欠身：“家中不善炼丹之术，也不懂医术，只修行梦蝶之术。梦中得到启示，有一番机缘造化落在许都，特来探寻。”</p>
驴车前后跑了四五里路，就来到一处封土矮小的坟冢，这土堆也就比普通坟堆大几圈。</p>
黑熊笑着回答，这话让对方蹙眉沉思，思维有些乱。</p>
两人只能起来，李祭酒就对赖平说：“师弟送渠帅去温侯坟冢处，贫道入城去邀太医。”</p>
赖平将三枚黄中李装入一侧的空碟，敛容施礼：“敢问阁下名号？”</p>
赖平瞪大了眼睛，并无什么喜悦，惊诧之极，久久无语。</p>
“有一人唤作吉平，是邀此人？”</p>
见这两人又叩首大拜，黑熊也是无奈，嘴上说：“我已与赖君说明白了，无意再三赘言。去备车驾，我要去吕温侯坟冢处。”</p>
黑熊反问，赖平不吱声了。</p>
得黑熊准许，赖平起身施礼，双手端起黑陶碟子后退几步出门，才转身去找此处老子庙的祭酒。</p>
黑熊此刻察觉瞭望塔上的官吏在盯着他们，对方指点这里，就有小吏过来收税。</p>
见黑熊随意丸成一团就塞到怀里，领头道士眼眸微缩，展臂邀请：“足下要买朱砂，可是同道之士？”</p>
这位祭酒大师兄进来最先看到的是趴卧在黑熊身边的大白鹅，他记得很清楚，这大白鹅显然是突兀出现的。</p>
道士引路，回头观察黑熊面容，见清洗后面目俊朗肌肤红润白皙，就这长相气质必然衣冠之士，就好奇问：“我知庄公梦蝶，这梦蝶之术又是为何？”</p>
这些道士也就比来这里治病的军民穿的干净一些，都是短衣，护额束发头绳成了这群道士的明显特征。</p>
李祭酒说着陪黑熊起身，余光去看同样站起来的大白鹅，结果黑熊抬手展臂一招，大白鹅眨眼间消失不见。</p>
与袁术死后没有挖坟戮尸一样，吕布并非以叛臣下葬，而是诸侯之礼，至死都是汉室的温侯。</p>
黑熊摘下三枚递给对方，枝条与剩下四枚李子一起消失，仿佛没有存在过。</p>
“可以给你二十斤散碎朱砂，至于钱货，今日可好？”</p>
黑熊收好鲜红方巾，这东西就仿佛黑白相片里的一抹红。</p>
一路无言语，跟着领头道士进入篱笆围起来的河畔小庄园。</p>
赖平似乎有相关的负面记忆，半起身将草团往后挪了半步才坐下，干咽一口唾沫。</p>
说着右手两指夹起一枚白法力抹在李子枝条，赖平就见这李子枝条从半尺生长到一尺半，叶片壮大，其上米粒大小的李子干枯掉落，随即萌发新的花苞，顷刻间花苞绽放，花香弥漫。</p>
“不便透露，这对赖君不是好事。若要称呼，可呼我白鹅将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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