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力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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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应募水手的多是孤寡单身青壮，要么是半大少年。</p>

下邳虽荒废，终究是郡城所在，泗水洪灾之余自不会缺水，所以居民生活倒也不至于穷困饥馑。</p>

可也就去年没有经历战争，百姓积蓄实在有限，也缺乏定居生活的信心。</p>

见有合法的离开机会，应募者颇多。</p>

黑熊参照张定的计划，赶在午前募集了二十九名新水手，分别安排在陈阳、张定两船，又从两船调五个人补充到宣良的船。</p>

故意安排，让宣良与下邳乡党暂时分开。</p>

岸边下邳二百多人观望，看着新旧水手操弄船帆，三艘运船渐次开拔。</p>

及入夜，尹贡就待在彭城北城，就近监视北城的粮仓。</p>

周边形势已彻底不同，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也就多了些。</p>

只要穿过彭城一线，将拥抱自由！</p>

下游吕县，黑熊望着视线远处的冲天红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p>

不需要派人守夜，黑熊静静站在雀室屋顶驻望上游彭城处。</p>

“宋兄，我是不急，我想留在后队收容投奔来的徐州人。张丰这些人想领队前行，那就让给这些沛人。”</p>

“是。”</p>

张俊叉着腰挺着微微外凸的肚子，脸上笑容浮现：“终究来说，天时地利人和已然倾向我等。”</p>

一支青壮规模过千的队伍，本身就是纵横、开拓的本钱！</p>

张俊见岸边前后合流的沛人正整备船队大有追击之意，当即就劝：“若是其中存有误会，屈杀了孙讨虏部伍又将如何？且人家舟船高大，你我兄弟又无器械，实难摧破。”</p>

见张丰说的有些道理，张俊还是开口劝说：“贼人骁锐，只望贤弟万万谨慎。”</p>

加上城内米价连续三日上涨，已让国相尹贡头大。</p>

疲倦时也不强撑，罩着一领斗篷倚靠着防护木板就睡。</p>

“江东擅舟船，可船上升帆时多是生手。”</p>

此时南城外草料场燃起冲天烈焰，过于强劲的火势引起旋风气流，无数燃烧的草束飞旋而起，赤红星火漫天。</p>

这些人的神经真的很粗，现在不仅不怕黑武士，反而还想多靠近一些。</p>

当年关东二袁相争，公孙瓒、陶谦、刘备属于袁术阵营，张闿不久又亲自捉刀为袁术刺杀中立的陈王刘宠、陈国相骆俊，解决了袁术的心头大患。</p>

随后曹操退兵，想起来自家老爹还在琅琊避难，赶紧请泰山郡守应劭派兵接应，泰山兵还没到，陶谦派出的张闿就很热心肠的先一步赶到。</p>

房顶观望的一名属吏高声、肯定回答：“城内未乱，是城外！”</p>

彭城环境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恶劣，沿途加入船队的小船、竹筏、芦苇筏子的贫民几乎源源不绝，现在船队后面还跟着一些芦苇筏子。</p>

“火啊！”</p>

不同的仕途路线，意味着彭城出一点问题，曹司空绝对会从严从重处理！</p>

两天没合眼疲倦欲睡的尹贡听到惊呼猛地惊醒浑身渗出冷汗，就听门外主簿呼喊：“明公！城南失火！”</p>

旗舰，黑熊并无多少欣喜，对宣良说：“安抚各船新人，今晚好好歇息，天亮后调头东行。如果有后悔的，返还安家费用，我会放人下船。今晚就由我来守夜，晨间我自会休息，明日一早你们指挥舟船返回下邳。”</p>

张丰指着上游还在漂浮划水的一些芦苇筏子：“在沛，吏民误以为我等是白鹅贼；现在到了彭城、下邳，徐人也生出误解。再不擒拿真贼，来日朝廷兴兵来讨，断无我等陈辩之理！”</p>

宋武依旧皱着眉头：“那张兄去见张丰，我走问各家，问问大伙心思，再看看各家舟船还能容纳多少人。”</p>

尹贡快步出门眺望，询问左右：“可是城内贼人纵火？”</p>

与宣良做了交接，黑熊返回舱内隔断的寝室里睡觉，两名黑武士守在门前。</p>

彭城、下邳之间就一个吕县，吕县以下就是下邳。</p>

如今中原郡国、县邑长官仕途来源就那么几种，要么是郎官入仕出为县邑再转廷臣，又出为郡国之长；再要么以曹操司空公府的掾属外放，或征入司空公府历练，最终也是委任郡国。</p>

张俊叹息，好言相劝：“彼船高帆大能借强风，又有桨橹二十余，如何能追？你我合则两利，若分前后两队，恐为徐州人所乘。”</p>

“唉……”</p>

张俊笑着看宋武：“宋兄，你看这三艘江东运船是不是有些奇怪？”</p>

说着张丰也是叹息：“不能自证清白，此去淮南，岂不是连累刘使君？我等不远数千里相投，被刘使君相拒，无有安身之处，父母妻儿岂不可怜？”</p>

“明白了，就依张兄。”</p>

手里人越多，张俊的胆气越足。</p>

只是谯沛人已在彭城、下邳之间打出了极大的客场优势心理。</p>

彭城人口流矢严重，北城区域改建大片粮仓，这些仓库与郡守府相连，储放着去年征收、购买的米粮。</p>

当年曹操第一次讨伐陶谦时在彭城决战大破陶谦，前后攻破十余座城池，彭城周边各县承受过重杀戮。</p>

不久宣良举火把单手抓软梯登船，浅睡的黑熊睡醒起身，也安排宣良入舱休息。</p>

宋武眯眼远眺，东边旭日升起，宋武以手掌横在眉梢遮挡日光，观察最近的运船尾橹摇动：“怎么有不妥之处？”</p>

张丰抬手拍着张俊臂膀，语态更是决然：“我料贼人已然生怯，否则何至于我等一来就行船远遁？”</p>

鉴于曹操第一次东征徐州时的恶劣行为，陶谦早早求援，才有了刘备带着本部千余兵疾驰增援，甚至半路上收编的两千杂兵也一并带上壮声势。</p>

再之后吕布夜夺徐州时，吕布本部士兵甚至没有参战，就得到了徐州，其实也就是彭城、下邳一带；再后，就是曹操、刘备、孙策、陈登合围吕布，曹操第三次进攻徐州时屠破彭城，水淹下邳。</p>

火光照映下，泗水河流之上百余艘船鱼贯而行，争分夺秒，深怕遭到截击追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