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可破漠北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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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便不容拒绝的又道:“赵监军身负重任,后面的时日又要肩负看管燕贼逃人的事,难免会在这檀州扎根许久,便早些下去熟悉熟悉。还有,赵监军也早些代陛下去慰问一番康太保,他被困横山城数月,如今终于脱险,是该见一见赵监军。”</p>
听到‘要在这檀州待上许久’几字,赵岩便是背脊一凉,他抬起头,还没有再说话,却见已有一武将大步过来,对着他向外一伸手。</p>
他心下无奈,只得一拱手,失魂落魄的向外走。</p>
这位驸马算是看出来了,这萧大帅不但不肯放他走,还真就不让他听到半点军议内容。</p>
老天爷,他当初真是他娘的昏了头,偏偏要来揽下这狗屁监军的破事!</p>
……</p>
赵岩既走,帐中的气氛便开始活络起来。</p>
田道成却倏然猛地拜下去,沉声道:“末将不成器,疏于防范,才让那刘忆有机会掠走刘仁恭,还让其裹走近万人马,此等大祸,实乃末将决策失误酿成。请萧帅罢免末将都指挥使一职,再请萧帅责罚末将!”</p>
不过在他旁侧,一三旬上下的武将亦同时双膝跪下去,红着眼道:“不干田将主的事,是末将没守住大营,才让杂胡冲了进来,萧帅要责罚,摘去末将的人头便是!”</p>
在他们身后,几个卢龙军高级将领面面相觑,便也纷纷拜倒。</p>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便倏的让大帐中的气氛再次冷了下去。旁人也皆是肃然,显然很明白这一失误到底是多么大的祸事。</p>
一旁,王彦章不合时宜的揪着大胡子,低声道:“那夜我在城头看的清清楚楚,那厮的人马是突然暴起的,四面围上来,在夜里也配合的极有默契,明显是早有所备……”</p>
他俨然是在替田道成二人说话,但却也只能说这么多,毕竟刘仁恭是在营中被堂堂正正的掳走的,这个锅洗不掉。</p>
众将皆是沉默,用余光瞥着田道成等人,又看了眼正负手看地图的萧砚,因为后者是背对着他们的,他们便不能看清他的脸色。</p>
帐中静谧许久,田道成毕竟年轻,又犯了大事,便忍不住叩首流涕道:“还请萧帅莫对末将宽仁,末将一介白身,得萧帅垂顾,一时得意忘形,犯下如此……”</p>
“丢了人,掳回来便是。败了仗,赢回来便是。大好男儿,难道只会对着我哭哭啼啼?”</p>
这时,萧砚却是洒然一笑,转过身来,先是扫了一眼田道成等人,进而看着众将,摇了摇头:“这等屁事就算是天大的祸事了,待今后真有不可抗的祸事压下来,你等难不成就要马上拔剑自刎不成?”</p>
田道成面色怔怔,欲言又止。</p>
萧砚只是一副笑色,似乎真没将这件事当成什么威胁,反而道:“还有,那厮名为刘忆,实则是漠北王耶律阿保机,这厮能闹这么一场,倒算是我当日留下的遗患。彼时若在辽东彻底了结此人,或许不会有今日之事。</p>
不过,话说回来,我当时若是穷尽全力去追杀此人,便无法挡住述里朵的漠北军,更无法及时回师摧垮李存勖。这些若不成,又岂有什么燕军,又岂有诸位与我共聚一堂?”</p>
他悠闲的把玩着一支小旗,笑了笑,道:“若要追责,或许倒是我的责任了。”</p>
帐中的气氛便轻松起来,却也再次一凝。</p>
耶律阿保机……</p>
帐中不少人正是从渔阳之战起家的,还有不少人当时便就是义昌军中的将领,不可谓不熟悉这一被刘守文邀请南下的漠北大王。</p>
却没想到这厮去年被追杀到了渤海,两万精锐就剩下了几百人,居然还能卷土重来。</p>
“起来,跪着作甚。”</p>
萧砚瞥了一眼田道成等人,收敛起笑色,淡淡道:“过程我清楚,在那种情况下,你能保住溃军没有尽数被耶律阿保机带走就已是不易。燕军崩溃,不是什么决策就能抢救过来的,只能说阿保机很会挑时候。然,你作为一军主将,实也难辞其咎,便降为一营指挥使(管五百人)。步军都校以下,恪守大营不利,皆降三级。”</p>
说罢,他便看向方才赵岩看起来陌生的两个武将,也就是那面上有疤痕的武夫以及那和余仲同列而站的大汉。</p>
“李莽,任卢龙军步军都校,元行钦,任卢龙军都指挥使。”</p>
本该正与燕国世子刘守文逃窜的二人便一起抱拳,同声道:“领命。”</p>
至于田道成等人,知道萧砚此举是高拿轻放,且虽说各自都降了三级,但也是中级军官,立功再升回来不难。且田道成隐隐觉得,萧砚更像是要他去下面再磨练磨练的意思。</p>
想到此处,他们便齐齐行礼:“拜谢萧帅。”</p>
萧砚面色不变,道:“这燕地祸乱,本就因我而起,一切祸事也该由我承担,你等既然舍命追随我,我也该说到做到——</p>
纵使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你等,只管大胆听命便是。一败而已,何况能算败乎?在我麾下,从来不怕败战,败则再战,再败则再战!直至胜,大胜!</p>
诸位只需要相信,只要不吝命与我,我又何吝一场富贵与诸位?”</p>
这一刻,众人皆是猛地面色涨红。</p>
在这一言下,此地没有那虚岁只有十九的青年,也没有那于中原艳名甚广的胭脂评笔者,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弄臣、奸臣。</p>
唯有,那让人堂堂正正舍命相随的萧帅!</p>
唯有,那只愿为其效死的萧帅!</p>
萧砚凌厉的一扫众将,突的冷冷一笑,进而将手中小旗重重插进身后的地图上。</p>
“那耶律阿保机既然邀我一战,那便应他所求北进踏了漠北又何妨?</p>
诸位,此战,可破漠北否!”</p>
众人放眼去看,却见那旗子所插的位子,正为这地图极北的三个字——</p>
西楼邑。</p>
漠北王庭,所在之地。</p>
众人齐齐红眼,一应大将皆是咬牙大吼。</p>
“为萧帅,大破漠北!”</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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