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拥兵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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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笑起来，看着鸳鸯。</p>

鸳鸯面红耳赤，忙避入后堂。</p>

贾琮笑道：“这有何难，琮再把这笔钱分成两半儿，不就行了？”还想讹我的钱，没门。</p>

“你粘上毛不用扮都是孙大圣，”贾母白了他一眼，道：“去罢去罢，我们老悖晦了，都依你便是。”</p>

“琮告退。”贾琮笑着去了。</p>

——</p>

这几日，按照熙丰帝授意，诸位皇子并宗室子弟轮番宴请诸藩王世子，以释其疑，以安其心。</p>

众王世子渐渐陶醉在宗亲兄弟们的热情交往和恭贺提早袭爵的奉承声中，不必细表。</p>

这日，熙丰帝在养心殿召见诸位重臣，也为削藩之策在朝廷高层中征求意见。</p>

贾琮抬眼一扫，六大军机、六大尚书并左都御史、四大王爷、三位都督分班而立，还有角落里像条老狗一样猥琐的戴权，小小一间屋子，汇聚了整个朝廷最有权力的人，算是一次内阁扩大会议。</p>

熙丰帝指着案上三封折子，道：“前日朕念及宗亲之情，着诸王世子带话，邀九边塞王进京居住，今儿距都中较近的三家王府已回了折子，诸位爱卿可猜一猜，他们都说了什么。”</p>

除几位大学士事先已知折子内容外，其余人等皆不敢轻言，一时殿内沉默下来，鸦雀不闻。</p>

“冯爱卿，你才智超凡，出类拔萃，可能猜到一二？”</p>

冯远忙出班奏道：“皇上金奖臣愧不敢当。臣窃以为诸王或是心虚、或是妄揣圣意、或是恋栈权位，未必敢坦然赴京。”</p>

众人都暗暗点头，诸塞王人老成精，傻子才愿意放弃土霸王的权力回京当个空头王爷。</p>

熙丰帝道：“冯爱卿一语中的，你们都看看。”</p>

戴权忙上前将三份折子递给众人传阅。</p>

兵部尚书孟华采拍着折子冷笑道：“好个冀王，竟敢倚寇自重，不服王命。”</p>

众人忙问奏的什么。</p>

孟华采念道：“臣袭爵四世，心恋帝阙，只以北狄叵测，未敢遽议罢兵。近闻圣上既沛赈恤之殊恩，复颁召返之旷典。伏念臣部下官兵，北征二十余载，仰恳皇仁，一并撤回安插。”</p>

南安郡王斥道：“果然是乱臣贼子，一面说北狄叵测，不敢罢兵，一面又要求撤兵，分别是以此要挟朝廷。”</p>

北静王道：“幽王这折子也有异曲同工之妙。</p>

他说，‘仰惟我皇上承天御极，神武英文，虽圣躬日理万机，犹无时不以宗亲为念，臣世受天恩，捐糜难报，奈何地方不靖，时有草寇蛮夷犯境，安敢遽请息肩？</p>

今闻皇上有怜惜之意，准予臣等返京安享晚年，仰持鸿慈，冒干天听，请撤全藩安插’”</p>

李猛道：“这是在投石问路，试探朝廷的意思了。”</p>

众人都点头称是。</p>

林如海道：“晋王这折子却有些不同，‘伏念臣以庸愚，幸生圣世，尸素重任，遭遇尧舜之主，身经太平之年，仰承天子圣恩，假宫商于庸音，披丹漆于朽质，毫无报称，夙夜兢惕。</p>

近年日薄西山，疴疾日侵，腰脚疼瘅，筋力衰竭，常怀乞退之心，难耐跋涉之苦，虽蒙恩旨，难以骤行，并恳皇恩，宽容时日，将养残躯，但稍好转便即启行’”</p>

冯远笑道：“前些日子才听说晋王又得了对儿双生子，怎么转瞬之间就垂垂老朽？怕是有诈罢。”</p>

西宁郡王金铎冷笑道：“分明是借病推脱，晋王与我同庚，今年虚岁四十五，哪里就老的走不动路了。”</p>

众人都开口附和。</p>

熙丰帝道：“他们三家的意思都明白了，近的如此，远的可想而知。该当如何，诸卿各自奏来。</p>

众人知道今上问的是该不该坚持撤藩的意思，心中虽明白，却不敢冒然开口，这等大事若出了问题是要负责的，晁错的故事，他们比谁都清楚。</p>

段准见众人不敢开口，慨然出班奏道：“回皇上，臣以为诸藩已有裂土封疆之势，拥兵自重之心，此时不撤，必成后患。”</p>

听他开了口，众人忙你一言我一语奏明。</p>

“臣附议，诸王挟藩自重，推诿不行，分明有大逆不道之心。”</p>

“臣附议，诸王听闻圣意，却不敢进京，分明就是做贼心虚。”</p>

“臣附议，如今九藩尾大不掉，损耗钱粮日益沉重，而边关稳固，外敌并不足为虑，理应撤藩。”</p>

“臣附议，早有御史言官风闻奏事，言边关之民只知有王，而不知天子，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也。”</p>

……</p>

众大臣你一句、我一句，都说该当撤藩，有的更贡献方略，说如何撤藩。</p>

熙丰帝点头道：“虽说诸王有些桀骜难驯，不服君命，但反状未露，倒不便不教而诛，让朕杀戮功臣。</p>

须得给其改过自新的机会，以保全宗室之情，故今日此间说话，不得泄漏一字。”</p>

“臣等遵旨。”</p>

熙丰帝又道：“不过撤藩之举却势在必行，诸卿下去暗中准备，不可走漏风声，嗣后按军机处章程办事，不动则已，动如雷霆。明白么？”</p>

“臣等遵旨。”</p>

“若要强行撤藩，理应先撤一藩而震慑诸藩，诸卿以为应先撤何藩？”熙丰帝道。</p>

众臣相顾无言，方才吵着撤藩时可以畅所欲言，毕竟没有特定对象，段准又当了出头鸟，如今指定对付某王，若拿不下，反噬起来可是要命的事。</p>

江风看了众臣一眼，微笑道：“诸位同僚黄公好谦，不露圭角，老臣愿抛砖引玉。</p>

臣以为先撤之藩不宜过远，远则劳民伤财，以劳击逸，非良策也；</p>

也不宜过近，近则唇亡齿寒，若其不敌，必亡命而去，投靠远藩，则强藩更强矣；</p>

也不宜过强，强硬为之，师出无名，则各藩惊怖，为图自保，必相互勾连以抗王师。</p>

须得一着多用为上，既撤一藩，亦控数藩，更慑诸藩，则削藩之举，方能水到渠成，无所阻滞。”</p>

熙丰帝点头赞道：“江爱卿此乃老成谋国之论，朕深以为然，依你之意应先撤何藩？”</p>

江风沉声道：“臣以为应先取辽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