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记忆中深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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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记忆中——深潜</p>

离开路明泽后，凯撒继续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处自己借住的房间。</p>

他松开打火机，摸索开关，将内壁都布满灰尘的破旧灯泡点亮。</p>

破旧的木床即便真正嵌入记忆也没有改变。</p>

凯撒拉过床头的背包，注视里面闪耀的珠宝，摩擦下巴。</p>

他并不迂腐。</p>

或者说，一手拉起【学生会】想顶替【狮心会】的凯撒加图索本就是狂傲不羁的代名词。</p>

在记忆虚假的世界里，他不介意做些出格的事情。</p>

之所以拒绝路明泽，相比于【食人】所违背底线，更重要的原因是两人间信任缺失。</p>

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第二人格……即便路明非与他相识，凯撒也难以相信。</p>

手指在珠宝间来回拨弄，很快，他拉好背包，带上打火机重新出门。</p>

……</p>

路过【尼泽】房间时，能听到悉悉索索讨论声从缝隙中穿出。</p>

凯撒并不理会，径直走过。</p>

冰蓝的海面上，淡淡的火焰飘摇。</p>

只是当他移开火机，那道虚幻的倒影就立刻从瞳孔中消失不见。</p>

此时。</p>

凯撒正站在另外一扇门前。</p>

在蔓延橘黄色的吊牌上，【王二】两字清晰可见。</p>

##</p>

当太阳伴随云雾而出，一切阴谋诡计都被留在消散的夜里。</p>

女人放下一番心事，即便只睡后半夜，精神头也相当不错。</p>

她上楼叫其他孩子起床，看到倚靠楼梯口的凯撒，一愣后抬手招呼。</p>

“早上好，先生，您在等我吗？”</p>

凯撒面色十分阴沉，直接问：“昨天晚上逃跑的人，他的尸体还在你那吧？”</p>

“您是说浩哲吗？”</p>

谈及此时女人声音压低：“对……还在。”</p>

凯撒意味深长地看去。</p>

“昨天晚上，我回房后清点了一下抢来的珠宝，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少了一颗！”</p>

联系前后女人瞬间明白：“您是说浩哲拿的？！”</p>

“对……只有偷听我们谈话的家伙才知道哪里有珠宝！我已经在那家伙的房间里搜过，没有发现！”</p>

女人闻言也不耽搁，重返一楼，将自己那因为害怕尸体暴露而上锁的房间重新打开。</p>

头颅变形的身体从床下拉出。</p>

女人用肥胖的手在他身上摸索一阵，冲凯撒摇头：“不在这里。”</p>

她站起身，脸色难看，踱步片刻后有些迟疑问：“先生，会不会是您记错了？或者……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掉落？”</p>

女人不想承认自己昨晚找错人，知道她秘密的人仍然活着。</p>

“又或许，这小鬼只是将珠宝藏在另一个更隐蔽的地方？”</p>

“可能吧，但我不想赌！”</p>

凯撒捏捏眉心：“今天晚上，我会离开这里，按照原本的计划去往国外。答应你的分红会放在我睡觉的床板下面。”</p>

这话一出，女人不但不开心，反而更加慌张起来。</p>

她还再想说什么，但凯撒已经转身离开。</p>

……</p>

现实中福利院的时间安排是什么，凯撒并不清楚。</p>

反正在这虚假的一角，小孩们吃完饭就会坐在空教室里，盯着空荡荡的黑板与讲台怔怔发呆。</p>

而趁着“上课”的间隙……</p>

女人眼中血丝密布，徘徊在二楼，对每一个孩子的房间翻翻找找。</p>

……</p>

阳光射入的角度从后端一点点向前挪动。</p>

不知过去多久，当时间精准指向某一点后，所有小孩蜂拥挤出教室。</p>

“先生……先生！”</p>

女人一把拽住人流中的凯撒，将他拽到角落。</p>

“找到了，我找到了！”</p>

她小心摊开手掌，乳白的珍珠在掌心不安地滚动。</p>

凯撒当时睁大眼睛：“没有错！就是它！你在哪找到的？”</p>

“王二！是王二！”</p>

女人兴奋地喘息：“我在他房间发现的！就藏在床单与被褥的夹层里！”</p>

她擦去额头汗水，又将珍珠何在掌心，带着某种贪婪的期望看向凯撒。</p>

“你找到的，那就归你了。当然，不算在份额里。”</p>

凯撒随意说，接着问：“那个小鬼，你准备怎么做？”</p>

“当然是处死他！”</p>

女人毫不犹豫。</p>

“很好！”凯撒赞赏，又摇摇手指：“不过在解决他之前，去向所有人去宣布吧！”</p>

女人不解：“宣布？”</p>

“没错，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告诉所有人，前天晚上出来的究竟是谁？”</p>

“这……有必要吗？”</p>

女人有些不愿意。在她看来，这种事不是该越隐秘越好吗？</p>

凯撒突然觉得她的思想很有意思，明明在昨晚直接将逃跑的小孩捏死，现在却又担心暴露问题。</p>

【现实中的谨慎，再加上苏北洵感官里对孤儿院的完全支配权吗？】</p>

这些想法一闪而逝。</p>

“夫人，眼光放长远些。”</p>

凯撒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塞入嘴里后皱下眉，又夹在指间取下。</p>

“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易。孤儿院之所以制定在八点半后禁止出门，就是为了方便我们暗中接触……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鸡儆猴呢？”</p>

他将燃烧的烟摁灭在墙壁，随手扔在地上：“根据我的了解，有很多小鬼根本没把这规定当回事，不是吗？”</p>

女人神色变幻，看凯撒坚定，才妥协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准备。”</p>

看着她宽大的背影，凯撒脸上的表情逐渐散去，插着裤袋远远坠在后面。</p>

没有错——这就是他的打算！</p>

凯撒想通了！</p>

既然不是侦探，无法在这些天内找到任何关于偷听者的线索，那就用另外一种方法解决。</p>

——通过将珠宝藏在王二房间，以栽赃陷害的方式将“真凶”寻找出来。</p>

如果苏北洵因为被冤枉才对这件事记忆犹新，那只要以“官方”的身份将偷听者定性，应该能解开他的心结。</p>

凯撒思考着。</p>

靠在墙边。</p>

将餐桌旁的一切尽收眼底。</p>

女人正无视挣扎，将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小孩摁在桌上。灰白的面皮与桌面来回摩擦，来回几次便出现血迹。</p>

她言辞激烈地冲其他人警告，抬起手，将被磨出肉与骨的王二展示给所有人看。</p>

突然！</p>

凯撒倾斜的身体一瞬间绷起。</p>

面前的一切猛地开始波动起来，就像被抖动的柔软丝绸，又像是闪烁雪花屏的电视节目。</p>

所能看到的所有色彩都在逐渐被杂色取代，世界被拆成一块块拼图取走，只留下装载的漆黑底盘。</p>

什么也看不见了。</p>

凯撒能感觉到自己在疯狂坠落。</p>

他不知道终点在哪里。</p>

是另一段记忆吗？</p>

还是真能抵达意识的深层？</p>

凯撒期待着。</p>

但他突然有些担心路明非，不知道那家伙会跟着一起坠落，还是仍然停留在孤儿院里。</p>

思绪飘扬间……</p>

忽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