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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黄昏。</p>
阳曲后军赶到石岭关，卢俊义将杨长迎至中军，请其帅位入座并汇报曰：“我们按照太尉吩咐，来此扎营已五日整，虽然每天到关下搦战，但守军根本不理会，看来是被打怕了”</p>
“打怕了？”</p>
杨长想起平定的金军，心说金人要真是怕我，怎敢不停来骚扰找死？显然还是不甘心，这次就让你们彻底死心。</p>
“根据可靠情报，不算之前围阳曲那几万辽兵，金人在云中地区兵力还有十余万，忻、代两州就超七万，我不认为他们怕了，对了，石岭关守将是谁？”</p>
“习室，说是元帅兀室爱将，此人端的沉稳理智，无论我们如何挑衅，他都表现得无动于衷，兼之石岭关雄伟坚固，强攻肯定要付出大代价”</p>
柴进话末欲言又止，杨长却一脸轻松笑道：“强攻是不可能强攻的，我可没多余兵力去堆，连攻城器械都没准备，自然要以智取胜，至于沉稳理智的兀室爱将，不知道他看到自己同伴，同样自称兀室的爱将，习室还能不能保持理智。”</p>
“鲁大师之前擒的金将，莫非太尉此次带来了？”</p>
“早说过不养闲人，留下蒲察石家奴一条命，不就是为了这一天？明天待我亲自邀战。”</p>
“好”</p>
看到杨长胸有成竹，柴进想劝又咽了回去，心说太尉从不做无谓之事，或许蒲察石家奴真能破城？</p>
相对于软骨头的宋军，女真人通常会更加顽强，当然主要是为后方家眷羁绊，即便被擒也不出卖金国。</p>
杨长是个极其务实的人，从未想过用俘虏直接破城，他明日带蒲察石家奴叫战，主要目的是为传递信息，让守军特别是耶律余睹，知道自己来了石岭关。</p>
若耶律余睹识趣，就会想办法打开城门，引关外兵马入内厮杀，若耶律余睹不识趣，杨长不介意飞上城楼，再亲自会他一会。</p>
当然，有蒲察石家奴在场，耶律余睹即便为了自保，也不敢拂逆杨长。</p>
就在杨长与众叙话同时，习室也在石岭关召集各军主将，商议今日敌军突然增援之事。</p>
习室左右扫视一圈，看到自己麾下的将佐都在，耶律余睹、耶律涂山也列席一旁，而帐内最为显然将领，他是新来的宋朝名将折可求。</p>
去年初，赵构于大名府骂赵桓不孝，并以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名义，吸纳各地义军、分裂国家，钦宗即以王宗濋为帅讨之，折可求当时在其麾下听用，最后宋军落入金军圈套被击溃，折可求成为俘虏被囚云中，直到两个月前被斜也释放。</p>
斜也派人胁持折可求族人，并许诺以太原之地劝其降金，折可求见到父、子等人无可奈何，遂以麟、府、丰三州而降，补足了金国位于河东的西北缺口。</p>
“南军连日搦战不得，却一直没见到杨长身影，今又突然来了增援万余人，我猜这厮根本不在此地，现在或是出关寻战的好时机。”</p>
“诸位为何不答？两位耶律将军，你们不想一雪前耻？”</p>
“呃”</p>
面对习室点名发问，耶律涂山又为耶律余睹推了一把，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我们固然想雪耻，但万一杨长就在关外，出关寻战岂不自投罗网？虽然我们的兵力占优，可要知道有杨长的队伍，与没有他的队伍天壤之别”</p>
“呵呵，余睹将军，你怎么看？”</p>
“我与涂山兄想法一样.”</p>
耶律余睹话音未落，就看到习室失望地摇头，并淡淡说道：“你们与杨长交过手，难道不知此人诡计多端？他要是真在关外营中，一不该派人搦战挑衅，二不该无缘故增兵，一切只能说明他心虚，你们知道虚张声势，所为者何？”</p>
“却是为何？”</p>
“哼哼。”</p>
习室见耶律余睹‘无知’表情，心里顿时得到巨大的满足，随即捋须自信笑道：“我猜是东路军发力，平定军此刻危如累卵，杨长一定是赶去救场，所以派人来此稳住我们。”</p>
“既如此，杨长前面目的已达到，为何还要继续增兵？若是平定军危如累卵，应该把援军派去平定才是.”</p>
耶律涂山此时的疑问，让习室觉得自己智商碾压对方，随即如教儿子般解释：“之前关外就一万人，虚张声势能持续多久？你们一天看不出来，十天也不能识破此计？他越增兵越是心虚。”</p>
“有道理”</p>
“算上你们几部的军队，石岭关的驻军已超过四万，我欲明日出关与之一战，诸位可愿助我一臂？”</p>
习室军职与几人齐平，甚至还不如耶律余睹，但他是元帅兀室的亲信，所以请求与命令却比不大。</p>
耶律涂山听得心有顾忌，委婉拒绝道：“我军新败，只剩下数千人，且士气”</p>
“你别着急表态，还有折将军在呢，他带来的部曲超过万人，而且曾与杨长同朝为官，应该是知根知底。”</p>
“啊对对对.”</p>
“有道理，折将军可有话说？”</p>
折可求低头躲在一旁，原本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关，怎料耶律余睹拉自己下水。</p>
眼下被习室点名问话，折可求不得不作答，言曰：“有些话，我想提前说明，首先我与杨长不熟，甚至一次没见过，真谈不上知根知底；其次我的部曲久疏战阵，当先锋陷阵肯定有所欠缺，最好还是配合一起作战；最后以我对杨长印象，此人行事谨慎且精于算计，只怕没有充足的把握，不会派军队来此”</p>
“既然大家都有顾忌，那我就听劝再观察两天，届时若核实杨长不在，诸位都要出力助我。”</p>
“是。”</p>
“乐意效劳。”</p>
众人各怀心思，都不想当出头鸟出城作战。</p>
习室沉得出气并不动怒，更没像蒲察石家奴那般威胁，反而笑呵呵顺应众意，暗地里却派人赶赴代州报信。</p>
见自己请不动人，就决定找兀室下军令，结果他刚睡了一觉，就被现实打了脸。</p>
砰砰砰。</p>
翌日清晨，习室被敲门声打醒。</p>
“何事打门？”</p>
“回禀将军，杨长在关下搦战。”</p>
“谁搦战？”</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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