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哄堂大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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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连夜赶路，第二天清晨至壶关歇马，略作休息便继续北上，于午前抵达约定的潞城。</p>

顾大嫂已提前等在那里，反而会神行的赵福金没到。</p>

杨长并不纠结，几人一阵简单寒暄，就坐下了解情况。</p>

顾大嫂放出的麻雀军，目前在大名府、磁州、相州三地办了酒店，但因为金军来回过境劫掠，有两处暂时被迫关闭，‘麻雀们’转为游方郎中、货郎等身份，继续在这几个地方活动，持续将情报传回威胜。</p>

上個月中下旬，讹里朵的东路金军，从滑州渡黄河北还，途经大名府与洺州，流出了汴梁相关情报，遂为麻雀们获悉。</p>

见顾大嫂说得笼统，杨长忍不住打断追问：“大嫂，你重点说说洵德帝姬，她的情报是如何获得？按说如此重要的俘虏，不大可能为外界所知.”</p>

“太尉有所不知，这件事说来凑巧。”</p>

顾大嫂顿了顿，徐徐解释道：“洵德帝姬中途害病，曾滞留大名府求医，正好被咱们的人遇到，所以才知道她的身份，当时她男人顺嘴抱怨了一句，说是茂德帝姬若非嫁与太尉，她这个妹妹就不会被盯上。”</p>

“这怎么还扯到我了？”</p>

杨长听得不由一怔，那驸马既然有如此抱怨，莫非自己杀了太多金人，他们故意找小姨子出气？不过根据听赵福金口吻，这小姨子不还是少女吗？居然这么快就嫁人了？</p>

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少女不会长成女人，但这厮一时没反应过来。</p>

顾大嫂看着杨长掰手指，并不知道这厮在算小姨子年龄，随即补充道：“当时有金兵跟着，我们的人不敢问，所以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那洵德帝姬，命挺苦的.”</p>

“什么意思？对了，她得了什么病？”</p>

杨长对那时的纪年不熟悉，还没算明白就被新问题打断，于是便放过了他混乱的脑子，心说等公主来了直接问。</p>

“那小娘子怀孕数月，虽然已经显怀很稳定，但她帝姬哪里吃过苦？每日跟着骑马奔波，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这不就流血见红了么？这群金狗真是天杀的！”</p>

“什么！”</p>

听了顾大嫂回答，杨长脑瓜子顿时嗡嗡的。</p>

连孕妇都不放过？还特么带着她驸马同行，伱们是想玩什么花样？马上民族这么欧盆？</p>

这一点，其实是杨长想多了。</p>

此时的马上民族，与中原王朝区别甚大。</p>

中原王者受礼教、史书影响，将妻女被敌人霸占视为奇耻大辱，而马上民族却对此习以为常，女人就是部落征伐的战利品。</p>

拿金国灭辽来说，辽国皇室遗留漂亮女人，无一例外都嫁了金国贵族，成为联姻融合的纽带，即便她们成了生育工具，辽国的普通民众也不会愤怒，因为辽国兼并小部落也如此。</p>

这些被迫改嫁皇室女子，有很大比例就是怀着孕被抢走，而‘接盘侠’会把生下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子女抚养，并没给仇人养儿子那种观念。（例：成吉思汗长子术赤）</p>

刚从愤怒中回过神，杨长就继续追问：“洵德帝姬现在何处？她有没有生命危险？”</p>

“她们滞留大名府两日，止住出血就继续北上，虽然已没有生命危险，但若是继续骑马颠簸，腹内孩儿肯定保不住.”</p>

“你说什么？”</p>

“官人.”</p>

顾大嫂闻声回首，只见赵福金、扈三娘都来了，旋即拱手向两人行礼。</p>

向来稳重的赵福金，听到妹妹被掳在路上遭罪，降下身段拉着顾大嫂追问，顾大嫂只好重复讲述。</p>

扈三娘生平遗憾没能怀孕，却在带杨煌期间激发出母性，最听不得胎死腹中的消息。</p>

杨长见她神色哀伤，上前握住她的葱手，一脸关切追问：“娘子怎么来了？你哪里不舒服吗？”</p>

“奴家没事。”扈三娘轻轻摇头，“我不放心二妹，就跟着来看看。”</p>

“那煌儿”</p>

看到杨长蹙眉显忧，扈三娘立刻接话回复：“内有李萼照顾，外有雷震、马报国护卫，何况有二哥坐镇威胜，不会出问题。”</p>

“嗯。”</p>

“对了，官人有神出鬼没之能，当初能潜入敌营杀元帅，有没有希望救回洵德帝姬？公主的娘离世早，她与妹妹情谊深厚，这几日都是以泪洗面，另外还有太上皇.”</p>

赵福金正追问妹妹下落，突然听到扈三娘与杨长商议救人，立刻转身打断：“多谢姐姐，救人与杀人不同，虽然也想救出洵德和父皇，却不能让杨郎过分犯险，或许我可以凭借神行法术，在半路将洵德先救出来，但需要杨郎的帮助，不知能否.”</p>

杨长答曰：“此间已有安排，只是金军已离开数日，要救就要趁早出发，若是他们被送往上京，即便公主会神行之术，来回一趟也会耽搁很久。”</p>

“杨郎同意了？”</p>

赵福金先是一喜又是一忧，旋即追问：“这算不算以私废公？”</p>

“公主的家事就是公事，若能把你爹也救回来，我能不能做曹操第二？”</p>

“呃”</p>

半认真半打趣的话，听得赵福金先是一愣，紧跟着努嘴回道：“杨郎是妾身的天，你想做谁都行，不过真能救这出么多？不能就先救出洵德好了，爹爹毕竟是大宋太上皇，滞留金营也应该没有危险，但洵德就不好说了”</p>

“嗯？听你的。”</p>

杨长闻言一愣，心道赵福金不愧是公主，这政治敏感度远胜于他人，已想到金人区别对待俘虏，不过这话若让徽宗听去，应该是哄堂大孝。</p>

考虑到金军会押俘虏回上京，去晚了就得出榆关往东北跑，杨长当天与赵福金神行出发。</p>

当然，临行对扈三娘、仇琼英，一通交待叮嘱是少不了的，路过涉县又停下嘱咐孙立，要他在林冲不在期间，要主动拓宽自己的防区，确保潞州秩序不受影响。</p>

杨长与赵福金出了风月关，一边神行北上一边打听金军动向，最终确认俘虏滞留在真定府，接下来就是潜入城中救人。</p>

当时数万金军驻扎真定，杨长想带着孕妇逃出城去，难度比杀翰离不高太多，这就需要巧妙设计一番，于是想起了道具【伪装羽】。</p>

两人随后来到封龙山，杨长凭借他的超强感知，在林中找鸟打鸟不难办到，但这厮却要抓活动。</p>

首杀掉落几率高，要抓活的拿去送人，然后自己拾取掉落。</p>

他们穿行密林两个时辰，转眼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赵福金心中有些莫名紧张，他见杨长逮了二十来只鸟，便轻声提醒：“杨郎，差不多了吧？”</p>

“嗯，应该够了，要实在倒霉，就”</p>

杨长回应到一半，突然洞察后方危险靠近，立刻将赵福金护在身后，赫然看到密林深处有个大黑影，但当时被树木、叶片遮挡看不清。</p>

“公主小心，快使用覆甲术！”</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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