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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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余睹此时的战术，为北方游牧民族自创战法，即利用骑兵优势拖垮敌人，从匈奴到突厥再到现在的辽金，乃至后面的蒙古都在沿用。</p>

此战法精髓，即用骑兵消耗体力，对方步兵方阵停下，骑兵即在周围射箭骚扰，等步军方阵冲锋，骑兵又移动避开。</p>

匈奴被汉朝所击败，在西迁途中碾压沿线各国，这战术便被安息帝国学会，命名为安息人射箭法，并用此法大败罗马军团，斩杀罗马统帅克拉苏。</p>

当然，此法并非不可破，否则汉朝不会击败匈奴。</p>

汉朝的对应策略，即用更多的骑兵（一人三马），更好的装备压制对手。</p>

国力强者兵更强，即便赵宋已病入膏肓，但国力依旧远强过金国，若不是各种偶然因素堆积，金国是不可这般儿戏灭国。</p>

杨长此时不与赵宋决裂，核心也是自身实力不够，并且还在抗金第一线，冲动就会成为下个田虎。</p>

他与林冲率骑兵攻入谷内时，耶律余睹刚得到萧乙信阵亡的消息，说是敌不过武松被斩成两段。</p>

“武松？他也来了？”</p>

“武松是杨长的臂膀，他一直负责铜鞮城防务，今日这支军队定是铜鞮精锐，看来真是困兽犹斗”</p>

“好事，传令断后兵马咬住对手，给我把武松引到伏击圈，本都监要一网打尽！”</p>

“是！”</p>

耶律余睹率军先行，他起初还担心走得太快，沁州守军追不上就放弃，哪成想他的断后兵马，对手已从步兵换为骑兵。</p>

杨长、林冲两名猛将开路，他们就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带着沁州留守的那几百骑兵，呼啸奔腾追赶掩杀败兵。</p>

萧乙信的部曲全部阵亡，耶律余睹部署的断后‘引诱’部队，刚与沁州骑兵接驳就挡不住。</p>

杨长抡起大刀片子，砍得前军血肉翻飞，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二爷那么多武器不挑，最后为何选择用刀，这是不同的暴力美学。</p>

就如林冲用蛇矛刺敌，虽然耍得灵巧且省力，给旁人的震撼却不够。</p>

而大刀只要挥斩得手，每一刀下去都会鲜血喷涌，无形中给人以震慑压制。</p>

林冲第一次看杨长使刀，他在追敌奔跑的间歇，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何时学的刀法？怎么用得如此娴熟？”</p>

“嘿嘿，略懂”</p>

杨长敷衍笑了笑，心说哥们捡来的经验，没办法和伱说实话。</p>

两为主将带头冲锋在前，并且有说有笑比拼斩杀人数，引得身后几個骑兵小声讨论。</p>

“你们看见没有，杨观察刀也用的如此好，他与林统制并肩作战，像不像关公与张飞？”</p>

“关公？不像吧？朱统制才像.”</p>

“我是说武艺，不是说外型。”</p>

“呃杨观察与关公，我实在想不到一块去”</p>

“真是.”</p>

不仅杨长的兵在这么想，前方报信的辽兵也这么描述。</p>

耶律余睹率部回撤不到两里，断后所部斥候突然惊慌来报，言沁州骑兵正尾随疯狂掩杀，为首两将操着大刀与蛇矛，犹如关羽、张飞降世一般。</p>

“关羽、张飞？没探到名字？”</p>

“敌将不曾通名，兄弟们触之即死，急切间探不到消息”</p>

看到斥候面露难色，耶律余睹便问高庆裔：“居然还留了骑兵，你对沁州颇有了解，可知他口中二将是谁？他们真有关张之勇么？”</p>

“用蛇矛者应该是林冲，此人原为八十万禁军教头，绰号豹子头，传闻有万夫不当之勇，至于使大刀那人，应该是美髯公朱仝，听说外型与关羽很相似，武艺就很一般.”</p>

“不不是。”</p>

斥候急忙打断高庆裔，着急说道：“那用刀者更猛，我们几个断后统领，没人能接他第二刀，都是交战一合被斩.”</p>

“这么强？”</p>

耶律余睹瞬间不淡定，便扭头吩咐高庆裔，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辛苦你跟过去看看，不能连对手是谁也不知，但千万注意控制距离，只要把他们引入伏击点，我才不管他是关羽还是张飞。”</p>

“我省得。”</p>

“既然都是骑兵，后军就不要再抵挡，传我将令，全速向往回撤。”</p>

“是。”</p>

斥候回马去传令，高庆裔跟着前行。</p>

刚刚行了半里路，就能看到沁州骑兵身影，领头将领果势不可挡，辽军完全没人挡得住。</p>

会是谁呢？</p>

高庆裔离得远看不清，而抵挡追兵的将士越来越少，他在逃跑与观察中选了后者。</p>

他找了个转角位置，直到杨长出现在视线内，才吓得惊慌打马狂奔。</p>

耶律余睹听到是杨长，不可思议反问高庆裔：“这厮在沁州？那他前几日在干嘛？玩我呢？”</p>

“不知道。”</p>

高庆裔摇头提醒道：“咱们最好快些，谷内兵力摆不开，杨长、林冲异常骁勇，这地形对我们吃亏”</p>

“我当然知道，但咱们大半是步兵，只能且战且走。”</p>

耶律余睹忧心忡忡，他刚刚已经发布撤退令，万余大军在峡谷走成长龙，此时无法重新调整部署，便让压后部队全力戒备。</p>

杨长这个的字，多次被粘罕提起，说明是真有本领。</p>

骑兵比步兵方便撤离，今日能不能完成伏击，耶律余睹心里已没底。</p>

果然，沁州骑兵追了七八里，斩杀了辽军四千余人，突然就戛然而止。</p>

今日这一战，耶律余睹所部折损五千余，创下伐宋以来最高伤亡记录。</p>

下午，大军退回到谷北盘陀，营中兵将都士气低落。</p>

耶律余睹心情郁结，就连晚饭都没有吃，独自坐在帐中沉思。</p>

吃了这么个大败仗，他不知怎样向粘罕解释。</p>

耶律余睹降金后，为阿骨打、粘罕两任统帅所重视，并且还能掌握军队实权，除了看中他是辽国宗室，也看中他的军事能力。</p>

现在辽国遗臣已被整合，如果他在军事上大不如前，则很有可能被调离前行，然后慢慢就丢失实权。</p>

他既为辽国宗室，这点政治觉悟是有的。</p>

耶律余睹心情烦躁，下令没他允许不准打扰，然而就真有人敢犯戒。</p>

“都监.”</p>

“他娘的，当我说话放屁？”</p>

来人正行礼好，就看到耶律余睹拍案而起，但很快表情便转为惊讶：“马五？你不在阳曲大营么？”</p>

“对啊。”</p>

耶律马五解释道：“昨日元帅以突合速（完颜）为将，率兵两万赶来增援都监，我作为前部来报信，大军半个时辰就到。”</p>

“元帅算得真准.”</p>

“嗯？”</p>

“没事。”</p>

耶律余睹轻轻摇头，叹息道：“希望突合速能击败杨长。”</p>

“击败杨长？”耶律马五满脸疑惑，喃喃说道：“他此时在阳凉北关，元帅就是知道他不在，才派突合速增援您，为何.”</p>

“杨长在阳凉北关？你从哪儿得的消息？”</p>

“娄室回到阳曲大营，他亲口把情报告诉元帅，难道有什么问题么？”</p>

“有问题？呵呵.”</p>

耶律余睹表情怪异，自嘲曰：“此时杨长在阳凉北关？那我在峡谷遇到的是谁？他今日致我损伤五千兵马，莫非是鬼神不成？”</p>

“不能吧？娄室将军亲眼所见.”</p>

“高庆裔也亲眼所见，我与娄室井水不犯河水，这厮难道为了救回儿子，故意向元帅假传情报？”</p>

“这不能吧？”</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