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北方，激变！（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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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报国出言安慰，杨长似乎深受感动，抱拳铿锵道：“全靠马兄美言，杨长无以为报，对了，沁州有五千驻军，必要时可充当新军使用，但覆甲只有不足两成，如果能配发足够的甲胄，他们比新募之兵能战，马兄此番回代州如果方便，可向谭宣抚提出这建议.”</p>

“妙啊，此计甚妙。”</p>

马报国抚掌而笑，表示回到代州定会建议，他把募兵任务交给杨长，后在沁州醉了两天，就带着随从尽兴而还。</p>

年前这小插曲，为杨长增添了节日欢乐。</p>

能够空手套白狼，又能光明正大募兵练兵，自然不能错过谭冤大头，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募兵，想等有确切消息再说。</p>

若雷厉风行征募一万人，他们就会提前吃官仓的粮食。</p>

创业初期，要精打细算，能省就省。</p>

转眼冬去春来，到了宣和六年三月，马报国奉命再至沁州。</p>

在这之前，谭稹已上奏徽宗‘药师难驯’，请求在河东各州进行募兵，成立‘义胜军’以制常胜军。</p>

赵佶对郭药师恩宠有加，之前关于他的参奏皆按下不理，去年虽然也曾问计宿元景，但考虑到要用郭药师防范残辽，这件事就慢慢拖到了现在。</p>

能批准成立义胜军，并非是谭稹谋划得妥当，而是被形势推到这一步。</p>

去年张觉叛金降宋，却在出城接旨时被金军伏击，当即与城中部曲被分割开，他情急之下仓惶逃入燕京寻求庇护，徽宗的圣旨也在逃跑时，被追击的金兵所截获。</p>

金国由于在进行权利交接，没有大统帅坐镇前方平叛，一时没能打下坚固的平州，所以他们明知大宋招揽张觉，也没派人问责和索要降将。</p>

甚至在年前，金国‘贺正旦使’与‘告哀使’，一前一后到汴京谒见徽宗，都只字不提平州张觉一事。</p>

（贺正旦即贺新年，告哀即通报阿骨打离世消息，大宋按照邦交礼仪，也要派贺正旦使回礼，以及吊慰使去金国吊唁）</p>

金人在吞辽过程中，练就了军事为主、外交为辅的策略，所以对平州事件非常隐忍。</p>

军事上站稳脚跟，外交谈判才有底气。</p>

年末，斡离不（完颜宗望）回到平州前线，金帝吴乞买命他与粘罕（完颜宗翰）总理对外军事，他调度兵马围攻几个月，终于将营滦平三州全部拿下，这才发军牒要求按大宋盟约，送回逃往宋境的张觉等叛将。</p>

从张觉兵败逃往燕京，到斡离不成功夺取营滦平三州，时间跨度约长达半年之久。</p>

这期间，燕山府的宋军想帮而不能帮，甚至为了装作不违背盟约，对斡离不派人来求请军粮帮助，王安中还得当冤大头提供援助。</p>

所以当金人的军牒送至燕京，王安中只得派人飞马请示徽宗。</p>

徽宗自知理亏，但不能真把张觉送还，因为他就藏在郭药师军中，遂根据蔡攸所献假首级之计，嘱咐王安中先行拖延，拖不过再用假首级冒充。</p>

后来被金人识破，双方又拉扯了好几个月，赵佶万不得已给王安中密旨，令其逼杀张觉向金人交代。</p>

郭药师同为辽人降将，赵佶担心杀了张觉兔死狐悲，这才想起多人参他没人臣本分，在燕山已有尾大不掉之势。</p>

于是召蔡攸、王黼等臣商议，最终决定拜郭药师为太尉诱其入京，可惜郭药师以燕山有贼作乱为由不至（杨过、小龙女）。</p>

直到这一刻，赵佶才生出警惕心。</p>

谭稹奏疏来得逢时，赵佶不但拍板同意组建‘义胜军’，并要求王黼等人按需全力配合，让新军待遇超出常胜军。</p>

马报国复至沁州，杨长承诺的上万青壮，当时还在田间地头。</p>

这就像马老师布置寒假作业，杨同学开学还一个字没动。</p>

杨长当时并不慌，这些乡勇去年曾作轮训，召集起来非常迅速。</p>

他则借口春耕农忙，让众人回乡帮家里忙，当即让孙安、鲁智深下县，约定三天内到铜鞮集结。</p>

马报国来时三月初九，到十二日上午他就坐不住了，早早赶到城外军营等待，杨长则陪着在校场台上晒太阳。</p>

午时左右，武松、鲁智深、孙安、扈成、叶清五将，各带两千人列阵整齐从三方进入校场。</p>

马报国喜笑颜开，起身跃步走到台前观望，心说这队列颇为整齐，看来已作了初步训练。</p>

杨观察，我果然没看错，值得信赖！</p>

杨长跟去正准备夸自己几句，突然木头搭设的高台剧烈摇晃，他能凭借【蜈蚣步】保持平衡，马报国却措手不及被晃摔在地。</p>

“气势这么足吗？竟弄得地动山摇.”</p>

马报国撑地弹起来，身体再次被摇得左右晃动。</p>

“小心！”</p>

杨长看到台上茶碗被摇下地，立刻醒悟过来发生了地震，而且这剧烈震感说明强度不小，旋即运转【蜈蚣步】，几步闪到马报国身边，单手提着他跃下校场前台。</p>

那时地震波已经散去，马报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挠着头尴尬回应：“台子也太不结实，刚才我大意了，没有闪.”</p>

“刚才是地龙翻身！”</p>

“什么？地龙翻身？”</p>

马报国咽了咽口水，刚才还为大内高手摔倒丢人，这一刻马上忘了丑事。</p>

林冲也从不远处赶过来，一脸严肃抱拳汇报：“观察，刚才地龙翻身，估计有些厉害！”</p>

“震感十分强烈，不知有没人员伤亡”</p>

杨长蹙眉冷目看了马报国一眼，当即对林冲嘱咐：“传令后续士兵先别入场，着几员将领马上来见我。”</p>

“是！”</p>

林冲抱拳决然而去。</p>

此时校场前台一角被震塌，杨长指着塌陷位置对马报国说道：“马兄，刚才地龙翻身如此厉害，尚不知中心位置在什么地方，这一万人今日可能无法检阅，我要派到各县乡展开救援，敬请谅解.”</p>

“哦好.”</p>

马报国没有救灾经验，只能是杨长怎么说，他就怎么听。</p>

随后众将都上前来，杨长命武松、鲁智深负责铜鞮救灾，孙安带兵开赴武乡县，扈成带兵往沁源，叶清带兵前往绵上，分头统计受灾情况并处理。</p>

至于林冲与三阮所部，则作为机动部队支援各处。</p>

出了地震大事，古代百姓又很迷信，铜鞮居民难免恐慌。</p>

杨长命萧让出榜安民，又全副武装亲自跨马巡城，让铜鞮秩序很快恢复。</p>

申酉之交，杨长回到州府。</p>

武松、鲁智深行动迅速，已统计出铜鞮的受灾情况：十余间房屋垮塌，震成危房四十余，因震死亡三人、伤十五人，牛羊数十</p>

杨长令军队继续救灾，又命州府紧急下拨钱粮抚恤，萧让、杨俭则继续统计灾情数据，整理完成即写表上奏朝廷。</p>

马报国看杨长发号施令，又陪同他巡了两个时辰的街，不禁感叹杨长处事不惊、冷静应对，的确是个做大事的俊杰，难怪公主对他青眼有加。</p>

以前心里堆积的成见，也因为这次地震而改观。</p>

做好相关救灾部署，天色已经变得暗淡。</p>

杨长遂在州府置酒，邀请马报国共进晚餐，并借机在席上提议：“马兄，沁州突然遭了灾，新募的义胜军要救灾，暂时不能随你北上代州，等后面兵甲、战马发齐，林教头训练充分之后，直接送去代州怎样？”</p>

“这个.”</p>

“大不了这几个月粮草，由我们沁州承担怎么样？”</p>

“行，事情出得突然，我先回去请示。”</p>

马报国没敢把话说死，但内心认为谭稹定会同意。</p>

杨长当晚离开驿馆之前，也像嘱咐武松、鲁智深告知百姓那样，让马报国夜里不要睡太沉，如果有余震就跑到空旷处。</p>

当天夜里，果然有两次余震，震感虽然比白天弱了很多，依然让马报国惊醒。</p>

马报国来到驿馆院中躲避，偶然听到几个驿吏窃窃私语。</p>

“现在知道了吧？杨观察就不一般人！”</p>

“的确是这样，连晚上有震都能算到，说不定是仙人转世。”</p>

“什么叫说不定？你知道他什么绰号么？光明天尊，这是一般人能叫的？听说杨观察之前没有绰号，而是在梁山做醮降下天书，那上面刻有这个尊号。”</p>

“嘶原来如此”</p>

马报国深以为然，对杨长影响愈发好了，但这并非提前算到，而是杨长在另个世界，经历见闻了好几次，已养成了应对的习惯。</p>

三月十四，沁州仍在忙着救灾，马报国辞行回代州。</p>

其实当时震感虽强，但人口密度、房屋结构不如后世，以及处理及时等原因，导致受灾没汇报那么严重。</p>

故意对马报国夸大，是杨长借地震把新军留下，他之前想了不少拖延理由，但是都没地震来得合理。</p>

马报国途经太原、忻州，才得知两地也有不同震感。</p>

谭稹已收到多州地震汇报，他不但同意了杨长的提议，还让南部潞州、泽州、平阳等地，就地安置训练义胜军，有作战任务再调至前线，宣抚司会不时派人去巡查。</p>

至此，杨长开始明目张胆‘发育’，而位于代州附近的义胜军，由于朝廷优待政策兑现，竟吸引了不少常胜军转投，这让始作俑者谭稹十分得意。</p>

好心情如同天气，来得快也去得快。</p>

三月下旬，金国使者到代州找到谭稹，要求兑现宋金在燕京交割途中，赵良嗣答应的二十万石粮草。</p>

当时为了收回燕京，赵良嗣对于金国临时加码，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宋徽宗对此事也知情，但接替童贯的谭稹不知情。</p>

十几天前洛阳附近地震，影响河东、陕西多地受灾。</p>

谭稹真想筹粮也筹不出来，加之金使拿着用口头承诺找茬，他自恃手里有七八万义胜军，非常强硬拒绝了对方。</p>

送走金使没几天，谭稹就准备派监军赴各州，调义胜军到边境设防。</p>

调兵命令尚在途中，金国又于四月中旬遣使代州，表示要把武州交割给宋朝。</p>

谭稹再次感受到腰板硬的好处，遂令义胜军开赴宁化、岢岚、保德、隩州等地，确保武州能够顺利收回。（武州位于朔州以西）</p>

这一次，杨长借口沁州还在救灾，拖住传讯监军不奉命。</p>

而消失半年的西京主帅粘罕（完颜宗翰），已于年初秘密抵达云中调动部署，索要粮食、交割武州都是他的战略。</p>

五月初，趁谭稹注意力在武州，主力也集中在武州附近，粘罕让使者虚以委蛇谈判，自己则亲率大军攻打蔚、应、朔三州。</p>

北方，激变！</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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