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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串问题属实把她问懵了。</p>
她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交流精神世界的人,因为她没有什么精神世界,她贫瘠的人生所剩下的东西寥寥无几。</p>
于是郁潜只能干巴巴地说:“嗯,这也是没办法的。”</p>
祁游已经陷入自己的情绪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p>
为什么?</p>
郁潜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是不是注水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她无语道:“哥们,别想那么多,人生的分水岭就是羊水,你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是放屁。”</p>
“你说人活着到底是图什么?”祁游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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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还升级了?</p>
郁潜颇为嘲讽地说:“在北大陆的任务地点探寻人生奥义,真有你的。”</p>
可祁游已经自顾自地开启NPC模式了:“我们都是下城区的,你也知道那里是个什么烂地方。”</p>
“别说的好像我们是一伙的,我不知道,对我来说内环城已经是天堂了。”郁潜老实说,“我小时候的理想工作就是去内环城当洗碗工,然后偷吃顾客剩下的饭菜。”</p>
祁游问:“那你后来怎么没去反而还走上歪路了?因为联邦禁止童工吗?”</p>
“滚蛋,那是因为我后来知道他妈的那些家伙不用人工洗碗了。”郁潜说,“他们就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这些穷逼留。”</p>
“哈哈哈哈哈哈哈。”祁游笑了,“我都忘了外环城的智能普及不如内环城了,你才是一直都生活在地狱里。”</p>
郁潜摆手:“可别,外环城可不是地狱,它可是洗钱的好地方,资本的销金窟,联邦法条上严令禁止的所有药粉和娱乐、买卖在这里你都能玩儿的到。”</p>
她裹了裹衣服,缩着脖子,哈出一口白气:“它不是地狱,我才是地狱。”</p>
祁游拍了拍肩头的雪:“你说得对,我们这些人的人生才是地狱。”</p>
“我是在内环城出生的,但是其实在联邦,整个下城区的人,在权贵们的眼中都是底层的垃圾,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p>
“不过我应该比你走运点。”他说,“至少内环城偶尔会有大人物视察,所以安保还算看得过去,没那么多黑帮火拼,也不会走大街上莫名其妙就被流弹射中。”</p>
郁潜忍耐着打断他的冲动,耐心听了一会他的倾诉。</p>
他叽哩哇啦说了一堆,但主要是关于童年的。</p>
郁潜总结了一下,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家暴的爸,逃跑的妈,破碎的家和冤种的他。</p>
她不懂就这点事儿为什么能说多,再饱满的情绪和丰富的修辞都不能掩盖一团糟的人生。</p>
但酒精会让人变得感性,就像现在。</p>
祁游继续说:“那时候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房子被收走了,我被赶了出来,我才十来岁,找不到工作也没有落脚的地方,我想找个地方呆一晚,结果身上剩的那点钱还他娘的被混混给抢了。”</p>
郁潜听得想打哈欠了,她东摸西摸,掏出来半包有点受潮的烟:“来一根?”</p>
“我知道,你觉得这些都很无聊是不是。”他接了根烟,点着,“你是不是想,就这点屁事有什么好悲春伤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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