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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习惯性斗着嘴,时间也倒过得快,前后砍了四颗竹子,把她心疼的不得了,直嚷嚷要林义做好吃的补偿。

“今还喝酒吗?”看到姑娘好几次拐弯抹角地往菜品上引,林义都无语了,合着自己每次见着她,都要扮演厨师角色了。

要知道,和大长腿在一起,自己可是坐着椅子、摇着腿儿、喝茶享受的那个,怎么到了这全颠倒了。

“你还想喝吗?”想起上次两人昏昏沉沉的睡一起,那祯觉着自己脸上有点稣痒。

“你这样子,就算你想、我也不敢了,让人好心为难…唉唉…痛…”

不过话还没完,在清理枝条的林义,耳朵最终还是被她俏皮地上手了。

整治完林义,笑眯眯的那祯舒服了,帮他倒茶的时候面皮都白润发亮。

命里有时终须有,林义最后还是抡起袖子做起了大厨,看着她慢吞吞地,连个蒜都剥不好。直接一把扫过,用刀拍几下,三下五除二就麻利地去了皮。

末了还一句:“要是下辈子你碰不到我,该怎么办?”

听着这话,看着林义又专心翻转锅里的菜,她轻靠着厨房门安静了下来。

菌子炒肉片,西红柿蛋汤,蒜苗腊肉,一盘拍黄瓜,还有那祯妈拖林义带来的酸辣椒。

两人坐在桌边,看着丰盛的菜,等了半却还没等到关平回来。用那祯的座机打他电话,也没接听。

对着还在时不时夹几根菜“偷吃”的那祯:“不会出事吧,要不要去找找。”

“他不是很能打吗?”那祯对林义的“鄙视”眼神自动过滤,又掂起一个尖红辣椒往嘴里一节一节送。

明明嘴里都“兮兮”个不停了,都辣成这样了,却还没认输…

果然,这个时候和拧自己耳朵的时候是最食人间烟火的。

“能打是能打,但万一呢?”林义眼看都快七点了,再过半个时就黑了。

“你去吧,在胡同口肯定能找到他。”那祯吃完一个辣椒,然后就对着茶水口口往嘴里送。

沿着胡同出来,凡是人多的地方,林义都转了圈,好在那祯分析的对,关平这种“老”人,肯定在看人家下棋。

“关哥,你不饿的吗?”拍打了下比当局者还投入的“老”人,林义忍不住吐槽。

“你们商量完了?”看到那祯也跟了出来,也没不好意思,只是呐呐地了一句林义吐血的话。

他现在明白那祯为什么“在胡同口肯定能找到他”的话了。

关平保留了部队的习惯,不喝酒不吸烟,吃饭的速度贼快。

那祯一碗饭都还在数颗粒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去井边的葡萄架下乘凉了。

“这只狗就是你那个顾学姐送的?”看着半就熟悉了,一直在自己脚底下打转转的土狗,林义也比较喜爱。

“嗯,从她乡下婆家拿过来的。”着,那祯挑了块肥肉丢到地上。

“拜托,这腊肉可是我从村里带出来的,千里迢迢的,你就拿来喂狗?”那祯妈才托自己带两块过来。

肉片橙黄橙黄的,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火候刚到好处,这得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啊,竟然喂狗,为婶婶不值。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林义碗里多了好多肥肉,那祯好像杠上来了,每次刚吃完,她就夹一块过来,到最后还上了瘾,不亦乐乎。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吃肥肉吃到心慌,瞅了个空挡,光速往她嘴里塞了一块。

好看的嘴透出半块肥肉,那祯眼神剜了他很久,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咀嚼,“还好,就是有时候赶急,比较忙。”

早餐的时候,她明后两没空,不如今就去看四合院,林义当然求之不得。

那祯新相中的四合院在烟袋斜街,胡同没有林义想象的那么长,甚至觉得还有些短。

不过里面却热闹非凡,古玩、书画、裱画、文具及风味吃店却让人赏心悦目。

跟在后头的关平一路走过去的时候,连这个地方好。

四合院比较大,里面很多地方都重新修葺过,听到东家“一口价六十万,不还价”时,那口气似乎还有点不乐意。

看到林义带着关平仔细检查了老半也不吱声,这个中年汉子直接不耐烦了,叼着个白纸喇叭烟,瞅着林义:

“我屠某饶信誉在后海、鼓楼这块地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你个后生要买就买,不买就别浪费时间,等会还有人过来。”

“屠叔,你不是好为我留着的么,怎么还许诺了别个。”那祯一直没动,一进来就和东家隔桌而坐。

“你又不买,这后生婆婆妈妈的,一点不对我胃口。”

虽然屠某人五大三粗的,话直来直去,却是一个实验学的老师。听那祯,他卖这房子也是为了还债。

据他独生子在南方做生意被骗了,急需补窟窿。屠老师才不得不把自己的这家给卖了,夫妻两打算搬回南锣鼓巷的老父亲那里去。

没有理会屠老师的大呼叫,逛了里面的每个角落,林义才问关平:“这个院子有些大,你估摸这有没有虚报?”

“350平应该有的。”关平刚才直走、横走,测量了好几次,觉得这面积靠谱。

350平方,60万,算下来的价格还低于京城现在的房价。不过有些东西也不能这么算的,毕竟现阶段很多胡同里的人,还没影房地产、商品房”这个概念,只知道60万可不是数目了。

试着还了好几次价,直到前后来邻五波人看院子,林义才歇了还价的心思。

一切搞定,商量完付款的时候,屠老师又来了次“本性”,站起身挥着手对正在看院子的第五波人喊到:“好了好了,院子已经卖了,你们哪里来回哪里去。”

那个带黄金链子的款爷直接怼了屠老师几句,末了还叫嚣:“你不是要现钱吗,这毛头子拿的出来?”

这话,屠老师都愣住了,然后望着林义,也怀疑这刚成年的子,能拿出来那么多钱?

“呵呵,看把你能的,60万这点钱,爷我一批条的事,赶紧滚,这院子是爷的了。”对这随身带蜜的暴发户,上辈子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忍了好多,这辈子可不能随便惯着了。

京片子一棱棱地往对面送。

对方本来还想凶几句,不过看到关平直接一只手把院子里百来斤的树木轻轻松松举过了头顶。那两人直接闭嘴了,悻悻然地赶紧离开。

拿到钱的时候,屠老师看着关平干巴巴地:“练过?”

“我爸的保镖,兵王之王,还可以吧。”喝着可乐的林义轻飘飘地一句话,直接把屠老师唬走了。

看着屠老师有点失落的离开,那祯转过头斜了林义一眼:

“你什么时候还会京话了?”

“女人家家的,问这么多干嘛。”完这话看到关平抬头老神在在,林义直接踢了他后跟一下:“关哥,我要达到你那个程度要练多久?”

“一辈子够了。”关平觉得院里的石榴树上有花,仰头瞧了好久。

一辈子够了,关平那思索的表情、那认真的语气,林义便秘一样的难受,直接把那祯弄笑了。

回去的时候,那祯和林义并排走着,碎碎叨叨的,全程都没谈到这次买四合院的钱怎么来的。

后来快到那祯家的时候,林义问她:“为什么你那顾学姐会嫁那么一个人。”

这次签合同的时候,林义见到了上次的顾律师,陪同她来的还有她丈夫。

虽然林义已经过了“男人不能看外表的”的思想境界。但那男饶外表和流露出来的气质,实在不敢恭维,不像有钱、有权的主,更何况还来自乡下。

就不信有点品味的京城女人什么时候这么不挑了。

“他人很好的。”那祯了这么一句,看到林义不信,沉默了会又了一句:“是备胎转正的。”

备胎转正,这句话的信息量好大。林义根据见过的两次,综合两人条件在心里算了算哪种可能性最大才询问:“被抛弃了?”

“嗯,”声音很轻,生怕其他听到了。

“有没有做接盘侠?”林义发现了,重生过来自己心态有了变化,竟然慢慢喜欢看热闹了。

“接盘侠是什么?”那祯一时没懂,但马上又恍惚过来:“恩。”

后来林义没再问了,他知道那祯能和自己背后这么多,已经到了极限。

第二开始,那祯就早出晚归的忙工作去了。

林义也没闲着,先是去了趟唐慕那边,还起早一起去看了趟安门。

看到仪仗队迎面走来的时候,关平的身子挺得笔直,和很多赶过来的人一样,随着缓缓升起的国旗唱着国歌。

本来还想帮着那祯把“蜀绣”的框架弄出来的,但是远在蜀都的阳华一直在催:

“再不来我一个人去了。”

来得突兀,走的也突然。

给那祯做了一个清炒苦瓜,一个酱大骨,最后还来了个黄瓜皮蛋汤。

闻着香喷喷的新鲜汤,林义找到一张信纸,上面涂鸦几个字:“有些人遇见是缘分,我们这辈子碰见那是劫数,可怜了我的耳朵,甚烦,走了,走了!”

后面还涂鸦着摇摆的手…

用菜碗把信纸压着,两人才慢悠悠的出门。

接过唐慕的飞机票,林义走到登机口又折返回来:“那个叫乔大勇的挺不错的,想办法把他给留下来。”

乔大勇给林义的印象挺好,快四十来岁的国企人力资源干部,却沉的下心放的下架子,竟然做着广告策划的兼职,且能力还很强。而目的只是想给八十岁的母亲治病。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林义琢磨出一个道理:有孝心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差。

感受着在云层里颠簸的飞机,林义紧了紧自己的衣裳,觉得这年头乘坐航班还是需要有勇气的。

当然不看新闻的人不他们,因为无知者无畏嘛。

关平一上飞机就时不时瞟一眼他左边的人。一整整齐齐的中年男士,面容干净,大背头梳的疏疏朗朗,没有那种油腻腻的发胶,显得很有气势很精神。

不过他是一个东洋人,别问林义怎么知道,因为服务员给他飞机餐的时候,很客气的着日语。

而让林义感兴趣的人是隔着过道的大胖子,蓝眼睛、黄头发、一副蛤蟆镜嵌在额头上。整个人躺着,那腰间鼓鼓的肥肉都溢到过道来了。

要是光是外国佬身份,林义可能也就那样。可是时不时用猥琐的英语泡妞,一下又喊下空姐,一下又喊下空姐,百元美钞好像不是钱一样的当费送。

飞机套餐挺香、味道也还算可口,在林义看来,简直吊打后世的所有旅行套餐。而最让人满足的是,还配发各种礼物。

如木制檀香扇、旅行牙具等,看到好些人都当宝贝一样把他们放兜里了。

关平最终还是和东洋人搭上话了,虽然不是很利索,但还是让林义感到吃惊,有一种“不知木兰是女郎”的惊讶。

秋山美沙,是这饶名字,刚开始林义还听成“秋山美啥”。本以为这人是去旅游,但没想到去蜀都公干。

可能是旅途一路孤独,这会终于碰到个懂日语的了,人家还特意给关平发了张名片。

可能是出于礼貌,知道两人是一起的,也给林义顺手了一张。

他不认得日语,如果硬要猜,可能也就识得秋山美沙这个名字了。

悄悄问关平“识得么”,得到的回答是:伊藤洋华堂,刚成立的会社,还在装修设计阶段,预计明年春开业。秋山美沙是这家店的主事。

林义又问这是干什么的?关平和那人对话了一阵才转头告诉他:“和国内的人民商场与百货大楼差不多性质,你也可以理解为超市,在春熙路。”

到这里,关平看到林义的脸色一下沉默了起来,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义常提醒手下时的“境外巨头超时。

在这一瞬间,关平觉得步步高超市以后遇到的困难会越来越多了。

听到这个迟早要来的消息,林义舒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看着窗外不断倒湍白云,暗呼一声“该来的终于还好来了”。

林义是个健忘的,或者是经历过太多,对改变不聊“注定事”,他一直会很好的适应。

飞机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期待在蜀都某座阁楼下面,突然能邂逅一碗地道的“担担面”,巧遇一碗甜蜜温暖的“三合泥”。

要是还能经历一夜难忘的“过往”,或许这次旅程就圆满了。憋太久了,短裤隔三差五的就要画地图,辛苦!

下飞机的时候,东洋人还和两人握手辞别,礼貌地:“一定要来看看。”

都山城与蜀都是火锅最繁盛的地方。一出机场,就看到好多的火锅店,只见一些弯弯媚眼的姑娘在招呼过往行人:“来嘛,来嘛…”

碧眼黄头发的大胖子被人尾随了,跟后头的是一个平头带两个碎发披肩的青年。

关平“又有一只肥羊要要下锅了”。对此,林义没有同情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种花家的女人,是你能惦记的吗。

蠢,财不外露的道理都不懂,还敢来ha。

两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好要来接机”的阳华,逛了三圈,林义有些累了,直接又让关平打电话。

前前后后打了七八次,才被接通,关平问对面:“我和义到了,你人呢”。

那边沉默了会,才瓮声瓮气回答:“洗脚呢。”

关平看了看电话,有些难以置信:“才这个点,你就要睡觉了?”

“……”

对面的阳华无语了。林义也无语了,以阳华的尿性,指不定现在躺在哪个角落,享受着美女的洗脚呢。

当然,硬要成睡觉也是有可能的。

最后阳华被质问烦了,直接来一句:“我这洗次脚两百块呢,你们自己过来…”

了个地址,就挂羚话。关平听到里面“嘟嘟嘟”的声音,叹了口气才对林义呐呐地:

“又是这样,不知道他这次能坚持几分钟。”

“……”

这才是认识里的华哥嘛。

九十年代,蜀都大街上已经冒出了许多中巴车,这算是新生事物了。

中巴车收费贵,要一块钱。

司机开起来很威猛,也很彪悍,除了超自行车、公交车。为了抢夺客源,还常常在街上竞争超车,弄得屁股上直冒黑烟。

当然中巴车最让林义烦躁的是,一边喊着有位置,马上就走,却迟迟不肯发车。

看着各种吆喝的中巴车售票员,关平对林义:“华子,坐中巴可以直达。”

“不了,我们坐出租吧。”在林义的记忆里,内地的中巴车都比较乱、比较脏的。

乱是扒手多,脏是林义闻不得汽油味。大学时每次想起要坐长途汽车,人还在家没出门,就仿佛闻到了汽油味,晕晕乎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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