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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南蛮怕不是疯了！”梁平老看着雪中那逐渐接近的身影。</p>
他们不少人身上都覆盖了一层白雪，如同移动的雪人一般。</p>
不过在行进之中，他们也在不断的轻轻摇晃肩膀，随着雪纷纷洒洒而落，又露出身上的铁甲，手中的白刃。</p>
这一身装扮，意味着这是王师之中真正的精锐。</p>
而且还有很多应该是桓温留下的善战之士。</p>
因为荆蜀的底蕴毕竟摆在这里，关中盟就算这半年也在很努力的冶炼，也不可能打造出来如此上好的甲胄和兵刃。</p>
这些，都是桓温的麾下。</p>
若不是这些王师士卒的数量肉眼可见，梁平老恐怕都要忍不住问一声，怕不是桓温率军杀回来了？</p>
更或者，桓温南下荆州，本来就是虚晃一枪？</p>
“白日，尚且还有骑兵给他们解围，现在倒要看看，谁能救他们。”苻雄冷冷说道。</p>
虽然还是相同的境况、相似的战法，但是这不同的天气，也带来了极大的改变。</p>
天时，也是战争不可忽略的要素。</p>
对面的进攻，在苻雄的眼中，已经不啻于自杀。</p>
然而他们就是这样，继续向前进。</p>
“恳请大王暂时规避。”梁平老忍不住向前两步，护在苻雄身前。</p>
风雪很大，他们也都没有骑马。</p>
所以梁平老并不认为苻雄应该继续呆在这里。</p>
假如前方的士卒真的挡不住，那么步行的苻雄，处境将会很危险。</p>
苻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雪给打湿，贴在旗杆上的大纛，摇头说道：</p>
“就算是要走，也应该是这面旗先走。”</p>
在这昏暗风雪之中，氐人将士们当然也看不清苻雄的身影。</p>
所以旗帜在，在他们看来，定海神针一般的丞相就在。</p>
“杀！”刀光闪动，热气腾腾。</p>
这热气，是人呼出来的热气，也是血的热气，交织在一起。</p>
不过再滚烫的鲜血，遇到那呼啸的寒风，也就随之冰封。</p>
可是人，只要还活着，仍然还能冒着雪，继续向前冲杀。</p>
苻雄咬了咬牙，其实他此时也想问，这些南蛮是不是真的发疯了，明明向后撤退、突围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为何要向着死路上来撞呢？</p>
早知道对方一心求死的话，自己就不把主力放在左右两翼，而是在正面迎战了。</p>
此时苻雄身边的兵马也就是不到三千人，并不比朱序多。</p>
但是就算是自己也提刀参战，背后的大纛，都不能动！</p>
朱序正带着两千士卒奋力向前厮杀，他的身影一直站在队伍的最前方。</p>
如果这两千士卒是一把刀，那么朱序就是那破甲的刀尖。</p>
正是因为主将拼死搏杀，王师将士们也都放下心中的疑虑。</p>
大不了就是身死，主将同在，何惧之有？</p>
“破胡！”朱序一脚踹开前面的氐人士卒，刀光闪过，首级旋飞，从朱序的身边掠过。</p>
朱序眼睛也不眨一下，身形仍然向前疾驰，一脚踏在雪地之中，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深坑，足可见他的力道之大。</p>
身边的王师将士们，或是手持盾牌，帮助朱序阻挡从两侧探过来的兵刃，或是端平枪矛，迫使前方的氐人不能全神贯注的对付朱序。</p>
在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场杀神面前，任何一点儿松懈都意味着将自己陷入死地。</p>
距离苻雄，已经越来越近。</p>
苻雄此时已经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把大纛挪到营寨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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