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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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殿试的问卷，是赵曦定下的，有关蚕食燕云十六州的问题。</p>

自卫渊与赵曦聊过此事后，就专门挑了一整日的功夫，教给张邦昌这些事情，</p>

“殿试之问卷，理应由诸多大学士共同选出，最终由官家挑选。”</p>

“但明年就要北伐，官家一心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此次科举，又是官家登基以来，第一次科举。”</p>

“我猜测，有六成概率，是要以燕云为题，有三成概率，是要以改革为题，另有一成.我猜不到。”</p>

“今日我将燕云的一些问题，铺开来与你说说，还有改革方向的问题，我请了海舟来教伱。”</p>

“能不能赌对，能不能成，你心里要有个大概的范畴，就算猜不中，也算有备无患了。”</p>

是以，张邦昌是在准备多重后手的情况下，再借由苏轼的举荐，一步一步将自己的考卷递到了赵曦面前。</p>

赵曦看着那篇考卷，眉头微皱，</p>

“这考生所做之卷竟与卫师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p>

“没想到，这些学子里，竟然有如此见识的大才！”</p>

“此人该为状元！”</p>

苏轼作揖道：“这考生乃是张邦昌，是卫太傅的外甥。”</p>

闻言，赵曦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对燕云局势很是了解！”</p>

王安石道：“官家，卫太傅的外甥知晓燕云之事，实乃意料之中，怕是要算取巧。”</p>

苏轼顶住压力，开口道：“王相公此言差矣，朝廷取士，本就是因势取士，将来我国朝最大之国策，就是收复燕云。”</p>

“在此等情势下，无论他是谁的外甥，都应该是国家需要重视的人才。”</p>

王安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曦打断道：“朕认为，这个张邦昌不错，就点为今科状元吧！”</p>

闻声，王安石连忙道：“官家，不可，此人为太傅的外甥子，若被天下考生知晓，该做何想？就算举贤，也该避亲才是！”</p>

赵曦皱眉道：“朕就不懂了，就算是太傅的外甥又如何？王师，你以前教朕的是举贤不避亲，怎么如今又说这话？”</p>

“再说，本届科举里，你难道就没有几个门生故吏？”</p>

顿了顿，赵官家见到王安石脸色苍白，只好宽慰道：“朕明白王师的意思，这样吧，将张邦昌点为榜眼，如此，诸位没有异议了吧？”</p>

——</p>

张邦昌成为榜眼的那一刻，卫如意差点儿高兴地晕倒了过去。</p>

当日夜里。</p>

卫渊的大姐与二姐，各自带着一家子人，去了侯府相聚，大多数人都喝了酩酊大醉。</p>

尤其是卫渊。</p>

当初盛长柏考中进士的时候，卫渊都远没有今日这般失态。</p>

毕竟，盛长柏不是卫渊的亲外甥，张邦昌是啊！</p>

今日，众人都是住在了侯府里。</p>

待他们相继去休息时，有着醉意的卫渊将张邦昌叫到了书房里。</p>

卫渊高兴地拍着张邦昌的肩膀，大笑道：</p>

“好小子！不负众望！给舅舅我狠狠争了口气！”</p>

张邦昌不卑不亢的作揖道：“多亏舅舅了。”</p>

卫渊摆了摆手，“按理说，你以榜眼的身份，注定是要去翰林院修书，作为将来的宰相种子培养。”</p>

“但是，你成为榜眼，京城中注定少不了风言风语，你将来若想有条通天之路，就绝对不能留在京城！”</p>

张邦昌并未感到意外，实际上，在他成为榜眼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路了，</p>

“舅舅是想让我去北地？”</p>

他要是继续留在京城，承受着风言风语，就别想养什么资历与名望了。</p>

倒不如一开始就外放，在外地做出一番政绩之后再回京城。</p>

届时，谁也不能阻碍张邦昌的升迁之路了。</p>

而他猜测自己接下来是去北地，是因为，在北地，尤其是代州那一块，卫渊的名声都要盖过皇帝了。</p>

卫渊的势力，也早已渗透到了北地的任何一个角落。</p>

但，卫渊的回答，却让张邦昌感到很是意外，</p>

“去延边，从一县长官开始做起，三五年之后，我会让西部大营几名死士犯点事情，你借此为由，参到我的头上来。”</p>

“自此以后，与我‘不死不休’。”</p>

不死不休？</p>

张邦昌苦笑一声，“舅舅，这样不妥，且先不说那几名死士倘若让我娘亲知道此事，怕是要将我的腿打断了。”</p>

卫渊沉声道：“必须要如此，如今，你舅舅我以位极人臣，朝廷，绝不可能容忍一个与我有密切往来的文臣登上宰执之位。”</p>

“你与盛长柏不同，盛长柏是王安石的弟子，说到底，盛长柏与他，远比与我要亲，可你是我亲外甥，这关系，注定打不断。”</p>

“你必须要摆出一副与我势同水火的模样，如此，你才能在未来的岁月里，成为宰执。”</p>

“不仅如此，今后，你要事事依从王安石，事事与我作对，事事听从那些文人士大夫的话。”</p>

“只要你成为宰执，我侯府与你张家，才能互帮互助，屹立不倒。”</p>

“今日，舅舅说的这些话，你要烂在肚子里，哪怕是你娘，你父亲，你舅妈，你将来的妻子，都不要说出去。”</p>

“你我两族未来半数气运，就要交托在你的手上了！”</p>

让张邦昌成为榜眼，只是卫渊对未来局势布下的棋子之一而已。</p>

俗话说，盛极而衰。</p>

卫渊不想，也不会让冠军侯府发生这样的事情。</p>

所以，一些谋划，从现在，就要开始了。</p>

张邦昌郑重作揖道：“请舅父放心，甥儿一日不登宰执之位，一日，就与舅舅或壮哥儿，势同水火，不死不休。”</p>

说罢，张邦昌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上，刻上了他的印章，上面的内容，是他与卫渊的今日之盟。</p>

舅甥关系固然牢固，可假戏真做的人太多，为了防止将来有何变故，或是张邦昌要让自己的舅父放心，总之，不论任何原由，那封信，他交给了卫渊保管。</p>

等同于是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了卫渊。</p>

他相信，自己的舅父，绝不会害自己。</p>

然而，卫渊接下来的做法，也很让张邦昌惊讶。</p>

只见卫渊看了那封信之后，竟是直接将信纸付之一炬，</p>

“你我舅甥，无需如此。”</p>

“若将来，冠军侯府遭难，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p>

“因为，你是我亲外甥。”</p>

(本章完)</p>

(/70935/70935934/10100661.htm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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