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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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去半个时辰左右。</p>

众人酒过三巡，韩绛与卫渊二人以巡视贺兰山为由，暂且离开大帐。</p>

待二人来到一处空旷地带，韩绛突然开口道：</p>

“早就听闻卫侯大名，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算是了却老夫的一桩心事。”</p>

卫渊道：“本打算将贺兰山一带驻防好以后再去庆州拜访康国公，不料竟是劳驾你亲自前来贺兰山，若早知如此，我定能早早前去相迎。”</p>

韩绛呵呵一笑，“卫侯，我虽然有进士功名，但终归到底，是武勋，你我是一路人。”</p>

“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了，如果仅是为了布防贺兰山一带，何须卫侯亲来？”</p>

言外之意，他不是纯粹的武勋，与卫渊注定走不到一块。</p>

如果卫渊来延边目的不会影响到他的利益，他也就对卫渊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p>

无论武勋还是士大夫，他都不想去得罪。</p>

朝中是个什么局势，他也一清二楚。</p>

卫渊道：“实不相瞒，起初来陕西路时，我还问过我的老师，也就是英国公，问他老人家你这位为国戍边的国公好不好相处。”</p>

“我本以为，你我见面不说是剑拔弩张，却也是都看不惯对方，但今日相见，我倒是与你很能聊得来。”</p>

言外之意是，我在陕西所为，不会影响到你的利益，我们可以做朋友。</p>

二人之间的言谈界线都很明确，那就是不触及彼此敏感的事情。</p>

比如，韩绛不会主动询问卫渊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只是想知道他的到来，会不会影响到自身利益。</p>

而卫渊也并未回答此来所求为何，更不会让韩绛感到为难。</p>

事情谈到这里，韩绛所有的忧心都没了，而是向卫渊问起一些无关己身痛痒的事情，</p>

“据说韩相与文相最近在朝中争得厉害，许多士大夫都被排挤出了京城，不知官家究竟是怎么个打算？”</p>

敢说这个话题，其实是想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视卫渊为朋友。</p>

如果不是朋友，谁敢去聊那种敏感的话题？</p>

像韩绛这样的边疆柱石，怎么可能会主动得罪正在蒸蒸日上的卫渊？更何况，这个人还未做出影响到自身利益的事情。</p>

与其说是问官家是怎样的态度，倒不如说是对卫渊的又一次试探。</p>

“官家是什么打算，咱们做臣子的，怎好揣摩？要不是那二位斗得厉害，我想图个清净，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请命离开京城。”</p>

这句话是说，咱们不是敌人，可情分还没到谈论朝中事情的时候，我来延边，是想要清净，这个清净，也包括延边的诸多人物别给我使绊子。</p>

韩绛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卫侯爷在延边的这段期间，公事上，尽管开口，我陕西路各军都会鼎力相助卫侯。”</p>

卫渊拱手道：“如此，就先多谢康国公了。”</p>

井水不犯河水，是二人最好的状态。</p>

卫渊只是想在延边留下些自己的势力，并不想树敌。</p>

在朝中当官，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强。</p>

韩绛只在贺兰山一带停留了半日便就离开此地，对于他来说，目的已经达成。</p>

返回庆州途中，小公爷韩宗师询问道：</p>

“父亲，卫渊来咱们延边，到底要做什么？”</p>

马车里，韩绛沉声道：“要称卫侯。”</p>

卫侯？</p>

韩宗师内心略显震撼，父亲与卫渊只是聊了片刻，连称呼都要自己改了？</p>

“是父亲。”</p>

“卫侯来咱们的地盘，到底要做什么？”</p>

韩宗师继续问。</p>

韩绛正色道：“谁的地盘？咱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是官家的地盘！”</p>

“至于卫侯爷来这里做什么，与咱们无关。”</p>

“如果他有什么要求，不过分的，就应了吧。”</p>

说到这里，便是缓缓闭上双眼，不再言语。</p>

韩绛一行人刚走不久，卫渊就已启程前往‘长城岭’。</p>

随着西夏与大周时常爆发战争，原本完好无损的长城，已经残破不堪，因矗立于山脉之间，故而被当地人称之为长城岭。</p>

“卫帅没来之前，军中不少将领都说，应该要将那边的长城重新修筑，可是末将认为，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p>

坐在马背上的彭孙向前方的卫渊开口说道。</p>

陈大牛点头道：“我虽然不懂，可也知道，修建长城需动大功，要是再被西夏军夺了回去，咱们就做了无用功了。”</p>

卫渊别有深意的看了陈大牛一眼，心道：“这厮最近常挑灯夜读，言谈之间，倒是长进不少。”</p>

随后，笑道：“修建长城是别想了，朝廷不会去动大工，但若是修建几座城寨还是可行的。”</p>

彭孙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失落情绪。</p>

边将的战士都希望将长城修筑，如此，抵御西夏军可谓事半功倍。</p>

这时，萧逾明前来，意欲说些什么。</p>

彭孙主动拉开了距离。</p>

见状，卫渊摆手道：“无妨，一起听。”</p>

彭孙愣了愣神。</p>

萧逾明将张巽的事情说出。</p>

彭孙一直低着头，并未表态。</p>

卫渊道：“彭将军，这个张巽的义父乃是大内副总管张茂则，我想请你写份札子呈递官家，将此事说说清楚，如何？”</p>

彭孙什么都未询问，当即表态道：“末将明白，请卫帅放心。”</p>

不久，千里加急的奏报送往汴京。</p>

——</p>

嘉佑六年，十月十二。</p>

曹皇后于延福宫内设宴。</p>

英国公夫人早早就来到了宫里，并未与张桂芬同行。</p>

待她来时，午宴已即将开始。</p>

刚入皇城，就见到了同样刚来不久的王安石夫人吴琼。</p>

张桂芬主动上前打起招呼，“可是吴大娘子？”</p>

吴琼转身，见到张桂芬，愕然道：“雁门郡夫人？”</p>

二人相视一笑。</p>

随后，她们便并肩同行，</p>

“吴大娘子怎么来得这么晚？”</p>

吴琼道：“家里有些琐事，处理好之后才来，好在还没误了时辰。”</p>

“侯夫人怎么也来那么晚？”</p>

张桂芬道：“不怕吴大娘子笑话，自我生了孩子，便是片刻不敢也不想与两个孩子分开。”</p>

吴琼点头道：“这有何可笑话的？当初我生孩子时也是这般。”</p>

不远处，有一些勋贵家眷与名门女子看到她们交谈极好，便是忍不住好奇起来。</p>

平日里，勋贵与清流之间，从无往来，而这侯夫人与尚书府的大娘子倒是交谈甚欢，怎能不引人注意？</p>

“王尚书乃是太子少师，忠勇侯是太子少傅，坊间传闻，二人乃是未来国之辅臣。”</p>

“她们两位走到一起，有什么好议论的？”</p>

随着一名妇人缓缓开口，众人才不看向她二人。</p>

张桂芬第一次见到吴琼，是在壮哥儿与静姐儿的满月酒上。</p>

当时，王安石是带着自己的夫人来的。</p>

由于那日太忙了，张桂芬并未与吴琼过多交谈，但是对她却有极深的印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