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勿谓言之不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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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兆远瞬间感到不妙，二话不说，就往家里的方向小跑着前去。</p>

小蝶紧随在他的身后。</p>

待二人来到屋里，见到林氏微笑着看向他们，彼此都是心底一松。</p>

林兆远连忙道：“娘，您怎么了？可是感到有哪儿不舒服？我去请大夫。”</p>

林氏摇了摇头，道：“兆远，你和小蝶都跪下。”</p>

跪下？</p>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p>

小蝶率先下跪。</p>

林兆远褪了甲胄才跪倒在林氏身前。</p>

林氏语重心长道：“你们向娘发两个誓，第一，终此一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p>

听到这里，林兆远预感不妙，想说什么，却看到小蝶摇头。</p>

索性随了自家娘亲的心思发起誓来。</p>

随后，林氏又道：“这第二个誓，兆远，侯爷对咱们家有大恩大德，终此一生，咱们都无以为报。”</p>

“娘要你发誓，不可背叛侯爷，要对侯爷效死忠，人无忠义则不立，你明白为娘的意思吗？”</p>

林兆远道：“娘，请您放心，卫大哥对咱们家的大恩，孩儿都记着。”</p>

他发完誓以后。</p>

林氏亲自将两人搀扶起来，看着他们，笑道：</p>

“可惜，等不到我乖孙儿出世那天了。”</p>

“累了一天了，你们都去歇着吧。”</p>

说完，林氏去往自己的房间里。</p>

小蝶将林兆远未来之前，林氏所言说出。</p>

至此，夫妻二人都不敢入睡，纷纷守在林氏的屋外。</p>

第二天清早。</p>

小蝶打开房门，准备伺候林氏起榻。</p>

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心中不由一急，遂上前探鼻息，却见林氏已逝。</p>

——</p>

二月中旬。</p>

卫渊等人帮着林兆远料理完林氏的丧事之后。</p>

西夏遣使前来，斥责大周无端伐夏。</p>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出使大周，要求大周撤军的西夏使者乃是李谅祚。</p>

即被世人誉为年轻一代人里三大名将之一的西夏皇子。</p>

卫渊亦是当世三大名将之一，所以，赵祯让他负责应对李谅祚。</p>

二人都不曾想到，两年光景过去，再见，竟是彻底走到了对立面。</p>

卫渊在鸿胪寺摆宴邀请西夏使臣。</p>

双方在此地进行一次交锋。</p>

李谅祚说：“自代州一战后，三国已达成盟约，相互通商，我大夏与辽国的往来，你们周国还管不到！”</p>

卫渊强势回应，“我大周虽同意你西夏建国，可你西夏仍每年照例向我大周朝贡，乃是我天朝之附属国度，何以称‘大夏’？”</p>

“你们与辽国若是正常生意往来，我大周自然是管不到，可你们西夏向辽国卖的是甲胄，是军器，三国通商契约里早已说明，各国无有军器往来。”</p>

“我大周可以撤军，前提是，你们从此不向辽国贩卖军器并且应有相应赔偿，毕竟，是你们违背三国通商盟约在前。”</p>

李谅祚猛地一拍桌子，将身前的饭菜都给掀了起来，</p>

“赔偿？你倒是说说看，想要什么赔偿？”</p>

卫渊一脸淡然道：“你们向辽国贩卖了多少甲胄，就要赔偿给我大周多少，并且对外宣布，承认你国过错。”</p>

李谅祚深深皱眉，“据我所知，代州一战结束后，你们向辽国引进了一批战马，那不算是军器？”</p>

卫渊反咬一口，“谁给你说那是战马？我大周百姓就爱骑马，那批马，并非为军队所用。”</p>

李谅祚冷哼一声，“无论如何，你们周国都不肯撤军了？区区几万人，你觉得，能打进我西夏的疆域里来？”</p>

卫渊道：“听说去岁西夏受灾，冻死了不少牲畜，你们西夏人今年又该如何过冬，想清楚了么？”</p>

李谅祚咬牙切齿，“你当真就不怕辽夏盟军跨过长城？”</p>

盟军？</p>

卫渊大笑两声，道：“你们西夏受灾，辽国的情况就好受了？他们敢冒着得罪我大周的风险，与你西夏一同出兵？”</p>

“退一万步来说，真若是敢越过长城，我大周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p>

闻言，李谅祚再次坐在椅子上，目光透露出几分忧虑与困惑。</p>

如果今日前来商谈此事的不是卫渊而是一些文臣，或许还有的谈。</p>

但是，卫渊太强势了。</p>

况且，大周皇帝赵祯命两镇兵讨伐西夏，欲给西夏边境造成压力一事，就是由卫渊一手促成。</p>

也就是说，卫渊是希望战争会发生的人。</p>

他怎会那般甘心的偃旗息鼓？</p>

“卫将军，明人不说暗话。”</p>

“究竟要让我夏国如何做，你们才肯撤军？”</p>

李谅祚沉声询问。</p>

卫渊有句话说的很明白，西夏内部情况比较复杂，百姓们熬过去岁冬天，但今年呢？</p>

对西夏来说，他们需要广积粮，否则，一旦今年也受灾，只怕是李元昊的统治政权将充满变数。</p>

“需要你们夏国怎么做，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卫渊略显漫不经心。</p>

要不是赵祯下了旨意，他压根都不会见李谅祚。</p>

朝廷开战的意愿已经通知下去了，如今你说撤军就说撤军？</p>

可能吗？</p>

李谅祚正色道：“你我都知道，你提的那些要求，我国难以应允。”</p>

卫渊缓缓起身，“那就没得谈了，准备开战吧，你们西夏是想大打还是小闹，我大周，都奉陪到底。”</p>

李谅祚脸色极其难看，双拳牢牢握紧，恨不得将卫渊给杀了。</p>

但是，他又心知肚明，哪怕是单打独斗，卫渊让他一只手，他都不一定能赢。</p>

卫渊来到设宴的门前，负手而立，语气狠厉道：</p>

“李谅祚，如果我是你，便不会来到我大周自取其辱。”</p>

“自你们决定要卖给辽国甲胄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该想到，将要面临怎样的后果。”</p>

“勿谓.言之不预也。”</p>

话音刚落，便已大踏步离开此间。</p>

李谅祚陷入沉思，喃喃道：“勿谓言之不预也什么意思？”</p>

有精通中原文化的西夏臣子尝试翻译道：“这句话应该是说，已经提前通知了我们，如果我们还去做，后果自负”</p>

李谅祚怒声道：“他什么时候提前通知了？不是他主动请旨要对我大夏用兵的吗？”</p>

那西夏臣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卫将军说得应该是三国通商盟约，其中不准贩卖军器那一条.确实是咱们先违背了盟约.周国用兵，有理有据.”</p>

有理有据？</p>

李谅祚越听越气，直接一脚踹向那西夏臣子，怒气冲冲道：</p>

“周人给你钱了？”</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