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卫师，我不负你，你也不要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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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渊返回侯府时依旧显得心事重重。</p>

数年前，他还未发迹，当时雁门之战结束，顾偃开曾教导他武艺。</p>

若非如此，他难以习得众家之长，开创出‘卫家刀法’。</p>

他可以毫不违言的说，卫家刀法已经超越了顾家枪。</p>

卫氏后世子孙若习此刀法，在武艺上就可胜顾氏子孙。</p>

此外，顾偃开曾多次提携卫渊，甚至在作战时也对其照拂有加。</p>

如今得知，待自己如此之好的前辈即将离世，卫渊的心中岂能好受？</p>

侯府正堂里。</p>

老人家一旦生了病，身子总让人觉得不干净。</p>

最惋惜是英雄迟暮啊！</p>

说着的同时，就已经到了里屋去，看到了林兆远的母亲。</p>

“还有这些新做的衣裳，妥善放好。”</p>

“待大牛他们成婚之后，也会给他们买宅子，都有得，此事莫要再说，今日我见叔母高兴，你可别让我生了气。”</p>

“卫师，你一定不要负我，一定。”</p>

但现在有钱了，总不能再让兄弟们跟着受苦吧？</p>

光靠他们那点俸禄，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房子啊？</p>

张桂芬也不知该说什么。</p>

但秦振从始至终，都未踏上真正的战场，最多也就是奉命去某地剿匪，算不得大场面，大战役。</p>

“好，好”</p>

卫渊与大嫂对他的好，他岂能不知？</p>

要不是大哥，就没有他今日。</p>

比如说辅国公退下之后，秦振就做了一军指挥使。</p>

“等着日子吧。”</p>

其实张辅与顾偃开之间的关系，起初并没有太好。</p>

张桂芬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林兆远屋里的各种摆设，皱眉道：</p>

以前是没钱，买不起，所以只能给迫切需要宅子的几人买京郊的小宅子。</p>

此时，林兆远的母亲看着不少人搬着东西来家里，不由得感到害怕。</p>

在她从小的印象里，顾偃开就是一位战无不胜的大将军。</p>

卫渊心中一叹。</p>

见状，张桂芬摇头道：“兆远兄弟，一家人，不准见外。”</p>

“我害怕，我害怕扛不起大周的社稷江山。”</p>

忽然听到院子外有声音响起，“请问林将军可在？”</p>

林兆远看向张桂芬，当即就要下跪。</p>

这时，听到她的问话，林兆远才回过神来，应声道：</p>

甚至说两人还曾暗中竞争过兵权归属。</p>

张桂芬一时无言，这可是一笔极大的开销。</p>

哪怕是与辽夏两国的武夫单挑，也少有败绩。</p>

这也算是当嫂子的一点儿心意。</p>

若是子孙不济事，到头来还要回老家去住，那么他们在京城打拼大半辈子的努力，可就要付之东流了。</p>

卫渊看到顾偃开的下场，实在是于心不忍，亦在暗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得那种下场呢？</p>

这什么概念呢？相当于一平十几万左右。</p>

林兆远刚想拒绝，就听张桂芬又道：“你唤我一声大嫂，你娘亲便是我叔母，我买的那些物甚，不是给你用的，是给你娘亲用的，你不可拒绝。”</p>

说到底，赵曦还是个孩子。</p>

林兆远连忙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是.是家中太简陋.”</p>

“你能委屈自个儿，可不该委屈叔母。”</p>

“如今兆远成婚，今后再有子嗣，不便住在那里了，我打算重新买个宅子送给他，就当是咱们得贺礼了。”</p>

过了会儿，她又道：“顾叔叔那边，需要我们准备什么？”</p>

“那些补品，你斟酌着给叔母服用，我担心叔母的身体虚不受补。”</p>

自赵祯病倒以来，太子赵曦像是突然成长了不少，说话也没往日瞧着的那般稚嫩了。</p>

足足教导了赵曦一下午的兵法韬略。</p>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桂芬狠狠瞪了回去，</p>

“不可什么？叔母这是喜欢我，她是你娘，我是你大嫂，兆远兄弟，咱们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事？”</p>

张桂芬摇了摇头，“你留着用，再说，都要当新郎官了，没几件好看的衣裳穿出门怎行？”</p>

林氏突然像是好了一般，不再痴呆，笑着应声道：</p>

“兆远要娶新妇了”</p>

卫渊点头道：“好，就定在十二月六日。”</p>

直至今日，张桂芬才明白，为何陈大牛他们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就乐意给自家官人卖命。</p>

随后，赵曦转过身去，看向北方，目光似透过层层墙瓦，万里河山，最终落在燕云十六州的位置，正色道：</p>

“卫师，答应我！”</p>

“我不负你，你也不要负我！”</p>

忽的，林氏看向林兆远，有些口齿不清晰的说道：</p>

“跪下，磕头，跪下，磕头”</p>

怪不得卫渊提出要给林兆远买房的事情。</p>

要不是大嫂，只怕直到自己娘亲去世那天，也不一定能见自己娶了新妇。</p>

说着说着，这位曾上阵杀过敌的新军将军，竟是落下泪了。</p>

至今为止，像是包孝肃、欧阳永叔这样的大官，还买不起一座大宅子。</p>

房子车子都买了，还在乎那些小钱？</p>

卫渊将张桂芬揽在怀里，笑道：“我就说，此生能娶你为妻，是我的福分。”</p>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p>

“谢”</p>

卫渊点头，深深作揖道：“臣必不负殿下。”</p>

只是他们的后代子孙呢？</p>

张桂芬莞尔一笑，“什么千金之躯？我又不是皇室贵胄。”</p>

在京城买座宅子，即使不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只有个十几间的屋子，也要上万贯钱乃至更多。</p>

林兆远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将张桂芬迎进来。</p>

毕竟，但凡是在朝中当官当久了，都会对如今军方的情况感到棘手与无能为力，特别需要一批新鲜血液的灌注。</p>

“对了，大嫂，那新宅之事，万万不可.”</p>

在那个大周武将凋零的年代里，是顾偃开的出现，撑起了大周的‘武德’。</p>

赵祯询问了一些有关边镇诸事，就让卫渊退下了。</p>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曦强势打断，“肯还是不肯？”</p>

午前，林兆远刚做好一点儿吃食，打算与年迈痴呆的母亲一起用饭。</p>

卫渊瞧着她脸色不太对，连忙道：“兆远，大牛他们跟着我打拼数年，出生入死不在少数，我这个当大哥的，总不能让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p>

说着的同时，还看到桌子上摆的一些吃食，忍不住掩嘴一笑道：</p>

张桂芬道：“宅子都买了，在一人给他们配辆马车和轿子。”</p>

卫渊出乎意料的点头道：“正有此意，我给大牛他们说了，今后谁成婚，我就送宅子。”</p>

林兆远颇为好奇，遂走出屋子，赫然见到张桂芬与站在她身后的两名婢子。</p>

但是卫渊的决定，她也不敢反驳，思来想去，也只能随他心意了。</p>

“起初为了让兆远方便照顾叔母，我特意在京郊买了座宅子，不大，但也够他们母子二人居住。”</p>

无论赵祯还是满朝文武，都将希望寄托于一个本该草长莺飞的少年身上，焉能不使这个少年感到压力？</p>

可他是储君，这辈子注定不能像常人一样。</p>

——</p>

又过两日，张桂芬专门挑了林兆远休沐的日子，买了些补品，打算去看望林兆远的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