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外事不决问卫渊，内事不决问介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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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内。</p>

依偎在罗汉榻上的赵祯隔着一卷珠帘凝视着卫渊。</p>

他实在想不明白，东南一行，卫渊干得很漂亮，何罪之有？</p>

“卫卿.你说说，你有何罪？”他缓缓开口。</p>

卫渊道：“军器一事，末将并未做得干净，让倭使趁机寻衅滋事诸多勋贵心存不满”</p>

赵祯又咳嗽两声，莞尔一笑，道：</p>

“你是遵朕的旨意，才做出此事，若你有罪，朕也难辞其咎。”</p>

赵祯又道：“这世上，岂有万年的天子？朕这一朝，文治、武功，都有了.”</p>

待跨出大殿门槛时，忽然又听到赵祯的一句话，</p>

赵祯叹了口气，又道：“朕待卫卿苛责一分，你便待他好一分，如此，自能够掌握其心。”</p>

正如卫渊来宣政殿之前所想。</p>

卫渊心中一阵恍惚。</p>

又是让自己在殿外站了三个时辰，又是摆出一幅君臣融洽的模样</p>

赵祯到底想做什么？</p>

一时间，赵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卫渊。</p>

赵祯叹了口气，继续说着，</p>

“东南一行，你得罪了不少人，这几日，光是勋贵联名上的劄子，就够堆成山了，都是要将你治罪。”</p>

这个态度不一定是要处罚惩治卫渊。</p>

“今后，外事不决问卫渊，内事不决问介甫，他们两个，是朕留给你的能人，有他们在，足可保证你这一朝无恙。”</p>

赵祯道：“这儿没有外人，起来吧，坐好，陪朕聊聊，朕担心，再也没有这样的日子，能与你说说话了。”</p>

赵祯似呢喃般说道：“好卫卿，慢行！”</p>

卫渊谨遵旨意，他坐在椅子上，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p>

他原以为，在两王案发生之后，官家就已经变了。</p>

赵曦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儿臣日后，自能保卫师周全。”</p>

卫渊心中一凛，又道：“末将在东南杀了很多人不只是倭寇。”</p>

“朕已经满足了，只恨苍天，为何到朕晚年，才遇到你。”</p>

卫渊连忙询问。</p>

对卫渊来说，也可以说是为他着想考虑，要不然，卫渊真就成了一个‘孤臣’。</p>

“在这庙堂之上，你我父子，看似是坐得最高的人，但却也是最无能为力的人。”</p>

卫渊不敢久留，遂离开此间。</p>

“好卫卿，朕有难处，你要明白朕的用心。”</p>

“等将来你做了皇帝，你就知道，往往不是你想天下为公，而是大势所趋，逼着你要天下为公。”</p>

见状，朱总管连忙向他做了个手势。</p>

赵祯继续说道：“一晃，过去多年，你都要成家了。”</p>

赵祯难得笑了笑，转而面色严肃道：“别怨朕。”</p>

赵祯没有看他，而是望着卫渊离去的方向，喃喃道：</p>

“他一直都是朕的好卫卿，可是.朕老了要在年轻些，何惜他做个孤臣.朕自能保他周全.”</p>

可如今，又给他一个错觉，官家还是曾经那个官家，没有丝毫改变。</p>

卫渊一惊，“末将岂敢怨陛下？”</p>

赵祯不忘叮嘱道：“卫卿刚刚回朝，或有些事情需要料理。”</p>

瞧着这咳嗽的模样，不像是风寒那么简单啊！</p>

“待他大婚那日，你代朕去，朕会给你一道圣旨，你就对他说，那是你求来的恩典。”</p>

“朕老了”</p>

“还望官家保重龙体。”</p>

第一次来京城时，的确如赵祯所言，在殿外待了许久。</p>

卫渊连忙下跪叩首，“陛下福寿绵长，定能享万年之寿。”</p>

风寒？</p>

“朕在时，尚能保你周全，可若朕不在了，朕担心你，难以善终，就像当年的狄青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