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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勤于政务的刘龑最近做了些让自己颇感满意的事情。
首先他破格进行了一些认识调整,他任命了曾在金殿上大胆向自己提出建议的前科榜眼邱逸儒为卫州刺史,同时还从前科的进士之中选出了皮隆宪,武思文为首的一干青年才俊一同前往卫州填补卫州出现的官员空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重建朝廷在那里的威信,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关于这一点,刘龑对这些饱读诗书且刚刚踏入仕途不久的书生们报以很大期望,而这些年轻的官员也不负其所望在卫州把事情办得风生水起,只不过在此之后邱逸儒就有了他个人的班底,从而使他在朝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另外刘龑还任命前科状元邹枫为颍州安抚使,巡视颍州地区的政务;前科探花孙可望为蜀中安抚使,前往刚被伪蜀政权荼毒的地区安抚民心。八零三年的科举考试由此成为绢之国历史上的一段佳话,因为那一年及第的进士们都在八零六年这一年中大大出仕,从而展现了他们各自的能力踏上了政治的舞台,以至于未来的绢之国朝堂上有近半的文官都是出自八零三年的进士,甚至有后世的历史学家不负责任的将他们称之为八零三年党。
对于王汉新上表请罪这件事情,刘龑本人倒是觉得值得欣慰的。因为这说明他看中的人才并非只是一剂猛药,只会不计后果的猛冲猛打,在王汉新深思熟虑的背后还有着他的底线。更让刘龑高兴的是,由于他对于王汉新卫州事件的处理让百官们都明白了自己对王汉新的宠信,因此此次事件的处理上他没有遇到任何形式上的阻力——与上次邀功相比,至少主动请罪不会引起别人的厌恶感,而大家心里也明白这种请罪不过是走个形式,皇上怎么可能真的对这个闯祸胚施以重罚呢?所以对于刘龑的处罚大家也就听之任之了。最后刘龑的处罚仅仅是让王汉新消灭邪教徒,稳定住颍州局面后立即回京述职,并赏赐黄金一千斤作为此次作战中殉职的士兵们的抚恤了事。
办完这两件事以后刘龑觉得心情舒畅,毕竟在他继位以来除了干掉李太后一党以及几次大胜的消息之外,就没什么事情是办得完全符合他自己的心意的,每一次每件事都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这种情况下要觉得痛快淋漓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刘龑由此体会到了父皇为何在位时时常面有戚色,闷闷不乐了。老百姓都以为当皇帝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实要当个好皇帝往往什么事都不能称心如意。也许正因为如此,刘龑才会对王汉新青眼相加,因为从这个年轻人身上透出来的一股不羁和桀骜,正是他如今想做却无法做到的,从某种意义上王汉新已经成了刘龑的一个心灵上的通风口。
现如今刘龑对着忠义郡王刘献之给自己的上书陷入沉思。刘献之的上书意思很简单,但办起来却难上加难。针对刘龑转给他的王汉新的策论说明了对付突契应该采取的攻守之道,刘献之也提出了自己的策论。
刘献之以为绢之国与突契接壤的边境十分宽广,如果使用王汉新所提出的攻击手段,则需多次对突契进行深入攻击,且不论野战中要战胜突契有一定的困难,单就深入敌境作战所造成的巨大补给负担就会给国力造成巨大的损耗。尽管以目前绢之国的国力而言完全可以支持这场战争,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绢之国的骑兵不如突契来得强大。要让绢之国的骑兵能足以与突契骑兵抗衡,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实战的锻炼。因此这个攻字急不得。王汉新所提出的防守,由于绢之国的防御线过于漫长,因此同样会消耗大量资源和人力,相比之下在重点地区实行这种防御政策会更合适。刘献之认为在太原府进行这种防御战是完全应该的,因此在今后的几年内他将会着重于防御设施的增建和骑兵的训练,为出击突契做好一切准备。但是同时也希望刘龑能在其他防御地带推广此一战术时量力而行,不要勉强。
除此之外,刘献之还提出了一条新的建议。那就是自从阿比契力尔打败西突契大汗安巴尔图里之后,绢之国与西域各国以及帕斯等国贸易的道路已经被突契所阻断,如今的贸易只能转向海上。在这一点上绢之国以往由于海路遥远艰险,加上从长安走陆路更为方便而对海上贸易路线有所忽略,如今突然间扩大规模无法立即办到。而西域诸国失去了绢之国的货物之后必然会陷于经济窘迫的境地,帕斯等国也急需打通这条贸易道路,因此在天时上就有了对突契的优势。刘献之建议首先应该想办法与西域诸国和帕斯帝国取得联系,争取各方在利益上的一致,进而达成共同对付突契的同盟关系,从战略上对突契呈包围态势;其次,应该适时的出兵打通这条贸易路线,与西域诸国连成一片,甚至可以令其直接归附于绢之国麾下,由此可以截断突契的后路,迫使其势力范围限于大草原一带;最后在这个打通丝路的重任上,刘献之推荐有冲劲有魄力又有运气的安远将军王汉新。
要说起刘献之的建议,刘龑看得如同醍醐灌顶般,这样的战略上的宏观考虑是自己之前所没有想到的,如果这一计划实施成功的话,那么绢之国将一举扭转同时与突契和高丽开战的不利局面,转而把突契拖入内忧外患的境地。面对西域诸国的离心离德,大陆上唯一可与突契骑兵齐名的帕斯骑兵的虎视眈眈,足以让阿比契力尔无法全力东顾。哪怕这些地方不出兵交战,仅仅是战略上的敌意存在就足以分散阿比契力尔近半的武力,如此一来不但绢之国正面战场的压力会大大减轻,出击突契的战事也会变得轻松许多。如果能在西域打上绢之**事力量的楔子的话,更可以大大牵制突契的力量。只是刘献之推荐的这位人选让刘龑感到有些诧异,一来刘献之以往与王汉新从无往来,二来王汉新的官阶不高,三来自己对王汉新垂青固然有些眉目,刘献之此时向自己推荐此人是否有向自己献媚的意思在里面呢?
一旁的伍思成看出了刘龑的疑惑,开口道:“陛下,微臣以为忠义郡王的提议确有其道理,只是这个战略若要实行起来却大费周章,且不说如何跨过突契的阻扰与帕斯帝国建立同盟关系,单就在突契眼皮底下与西域诸国谋划就不容易实施,或许几年都未必能完成这一目的。难道在这期间陛下还担心安远将军惹出什么新的事情来吗?”
刘龑唔了一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让王汉新这小子回来以后好好研究一下对突契作战和西域的地理风貌,让薛侍郎从旁相助,他们两个取长补短,薛侍郎又能好好看管住这小子,那在时机成熟之前他想惹出乱子来也难。”
“陛下明鉴。”伍思成笑着行了一个礼道。
此时一个太监走进来弓着腰道:“陛下,请问陛下今晚去哪一处安歇?”
刘龑眼珠子转了几转。经过他这些日子的耕耘不辍,华皇后已经再度怀孕,既然不能去月谒宫了,那么自己冷着丽嫔也够久了,说实在的丽嫔的风味还是挺让他念念不忘的,当下便道:“就去丽嫔那里吧。”
“遵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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