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诡异的术式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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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露丝在躲着塔菲尔。

没错，从和塞尔曼他们一起来到庄园内部，站到塔菲尔面前的那一刻开始，除了最初因为发觉众人被塔菲尔的强大实力与对早已在世间失传了的变形魔法理论的应用而被压制住了气势战意濒临崩溃的那时，契露丝率先释放出自己的气场来恢复士气之外，其余的时间里，契露丝一直都在试图借助塞尔曼他们与塔菲尔的交战，来淡化自己在战场上的存在感。

当然并非是因为畏惧而怯战，不过也并非是为了在暗中作为队伍中的刺客准备伺机给塔菲尔最强的爆发攻击，在被队友们掩护在战场中隐匿身形的这段时间里，契露丝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她利用进化法则，不断地强化自己的魔能元素感知和操控两种能力，为了能够将这份力量强化到她预想的程度，她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斗气能力魔法能力等一些对于她来之前所制定的作战计划来说并不重要的属性通过减少到了堪堪只超过七阶，也就是恰好能够在这样级别的战斗余波中支撑住自身安全的程度，以此来减少过度进化给身体和精神带来的负担，然后将这余裕再投入到对于魔能元素的感知和操控能力的进化之中。

魔能元素感知和操控，这对于魔法师来说是使用魔法的基础，不，甚至可以说是先决条件，世间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成为魔法师的天赋”，其实质就是在判断这个人天生对于魔能元素的感知和操控能力有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准。

而对于一个成熟的魔法师来说，这两种能力也同样是十分重要的辅助属性，魔能元素感知能够让魔法师能加正确详细地了解周围环境中的自然魔能分布，这样就能够在施法中更合理地安排术式中的细节，减少来自环境的负面影响并增加来自环境的正面加成；魔能元素操控，则是令魔法师拥有不通过魔法术式直接对自然魔能元素进行制御的能力，尽管直接操控魔能的效率往往远不及魔法，但却能够在魔法师冥想或者施法的时候间接地加速魔法师汇集魔能的速度。

然而，虽然是决定了魔法师才华的能力，而且也在魔法师成长的道路上具有一定的作用，可毕竟这只是“辅助属性”，从描述上就能够看出来，魔能元素感知和操控这两种能力并不具备太多直接对魔法师的战力进行加成的作用，即使是这两种能力再强，它们也只能够起到为魔法师的原本实力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完全无法成为支持一个魔法师实力的中流砥柱。它们或许可以帮助一个魔法师把小火球术玩出百样花活来，可却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帮助这个魔法师击败一个只会呆板地释放教科书式的大火球术的高阶魔法师。

所以说，从一般角度而言，契露丝这种牺牲其他能力的进化程度唯独强化这两种能力的做法，对于提升她自身的战力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帮助，而恰恰相反，这样做注定会让她的战力大幅削弱……事实上在战斗开始不久之后，因为身体负荷而不得不停止在这两方面能力的超级进化进程的契露丝，也确实是因为这种极限的偏科进化方式而几乎失去了全部和塔菲尔进行正面战斗的能力手段……

……嗯，如果契露丝只依靠魔法和斗气来战斗的话，确实就是如此。不过很可惜——不，可惜是对于塔菲尔的立场来说，对于契露丝她们这边或许应该用“令人开心”这个词作为此处的转折语更为合适一些——契露丝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超级强者。

被塔菲尔识破了位置的那一刻，契露丝也恰好终于是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面对着塔菲尔毫不犹豫地投射过来的变异火焰长矛，契露丝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兴奋（即将破解强大对手的绝技的兴奋）多一些还是惶恐（一旦自己想岔了或者有哪地方疏忽了导致这么做其实对付不了敌人的担忧）更多一些的心境，开始了接下来令除了她之外，包括塔菲尔和塞尔曼等所有人在内的，令人震惊的“表演”。

赫兰与露尔娜的背后，闭上眼睛的狼少女身周一瞬间凭空浮现出了大量闪烁着纯粹的魔能所具有的标志性浅蓝色光辉的魔导符文，这些魔导符文如同跃动的精灵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狼少女身前排列组合，形成了一串串即使是塔菲尔这个曾经的魔导天才都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明其含义的长短不一的魔导符文编码序列，紧接着，这些成型的魔导符文序列全身散发着看起来并不强力的魔力光辉，就这样朝着迎面而来的火焰长矛飞速射了过去。

而当这些意义不明的魔导符文序列串真正接连地撞到散发着可怕气息的火焰长矛上之后，它们仿佛是不受任何阻碍的穿入其中，又仿佛单纯只是先端不断地被火焰长矛燃尽，竟是全部都“融”了进去消失在了火焰长矛的矛身上。

下一刻，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瞩目之中，火焰长矛还没有挨到赫兰和露尔娜联手紧急制作出来的防御结界，就突然间开始了崩溃。

没错，就如同那些时常发生在那些低阶魔法师身上的，因为术式构成不合理或者出现了低级错误，导致快要或者已经成型了的魔法突然间执行崩溃的超低级错误一样，这道出自当下堪称是大陆最强魔法师的塔菲尔之手的变异火元素奥术魔法，就这样飞到中途，自行地崩溃了。

——发生了什么事？！

——契露丝（那个臭丫头）做了什么？！

一时间，无论是友军的赫兰塞尔曼等人，还是作为最终boss的塔菲尔，心中的想法都出奇地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赫兰等人的情感是惊中带喜，而塔菲尔却是毫无疑问地惊怒交加了。

尽管变质之后，对于世界本质“真相”的追寻（塔菲尔自认为）以及对于象征着“完全自由”的混沌力量的探索，才是塔菲尔这些年来最主要的研究目标，不过以变性元素理论为核心的变异元素魔法，作为塔菲尔对于曾经还未觉醒变质的青年时代的纪念，尽管他没有说，但其实内心深处也是一直为此自负的。

可是就在这一刻，这种自负却被彻底以一种他最不能够接受的方式被击碎了。曾经是站在大陆魔法界和魔导工学界最定点的超级天才的他，却连那个小丫头做了什么都没有理解，就被对方破解了他引以为自傲的绝技。

不，还不能这么早下结论，或许只是凑巧？

塔菲尔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或者说迫使自己接受这个解释，然后，比绝技被破解的惊怒更加深重的一股怒火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