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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云: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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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得,”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了不得!”
屠奉幽幽道:“莫非,真是天子失位,人道气运散落,以至龙蛇起路。”
“不然,何以在这几年间,有这么多英雄豪杰,争先崭露头角,搅动一方风云?”
屠奉一想到近来,九州列国风起云涌,各大诸侯国暗流涌动,以及九重帝畿深处,传出讳莫如深,似真似假的流言。
这些征兆加起来,愈发让屠奉感到,天下大乱将近。正是乱世出英雄,若非秩序渐渐失控,天骄人杰们未必能崛起当代。
会稽姒伯阳如是,扬州列国天骄亦如是。甚至帝畿深处,那几位赫赫有名的帝子、神子、道子,在屠奉的眼里也是如此。
若不然,这些过往千年万年不遇的人杰,为何在这一百年间,一个个接连出世。这就是人道气运垂青,时来天地皆用力。
这般想着,屠奉叹了口气,呢喃道:“天子老迈,诸雄奋起,天下大乱,谁主沉浮?”
“天下大乱,谁主沉浮?”
蓦然,屠奉冷冷一笑:“天子,呵呵……天子!”
屠奉有着地祇业位,在这一方大荒之上,堪堪踏入强者之林。对于天地之气数,有着自己的一番参悟。
眼看着天下动荡,时局变化,就是屠奉这等人物,有时都身不由己,在天下的大浪潮中,不得不随波逐流。
虽然地祇级数的人物,称得上在世神魔。可在天下大势之下,莫说是地祇,就是天神正神之流,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
屠奉出身的屠姓,传自吴国二十八贵胄之一,可谓显贵尊荣一时。深知每到天下鼎革之际,就是诸侯列国间的一次洗牌。
介时,天下大乱,礼乐崩坏,强大诸侯争夺霸权,弱小诸侯成为强大诸侯拥趸。天下诸侯征战不休,争夺天子至尊之位。
对此,屠奉乃至整个吴国,都有着清醒的认知。要不然吴国国君,何必这么急着厉兵秣马,猎取会稽之地。
还不是因为天下一乱,秩序无存,诸侯混战。到了那时,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自保之余,再进一步谋求发展。
只要吴国吞并越国,立刻就能拥有公侯一级的底蕴。若是精心耕耘几年,未尝不能与三苗、曲国等大诸侯争一争霸业。
但是姒伯阳的横空出世,以强力手段,整合会稽氏族,却让吴国从中看到了一点不好的苗头。
否则,屠奉乃是镇国柱石,是镇压气运的存在,轻易不会让其出手。
如今,连屠奉都动用了,可见吴国对于吞并越地,应对未来时局动荡的迫切。
屠奉低声呢喃道:“可是,现在水师生变,连钱唐君都死了。看来这一次平越,注定是虎头蛇尾了。”
“仅凭我一人之地,可拿不下会稽百万越人。但是,这个时候,就是我想撤军,也未必能撤得了啊!“
“甘籍的兵马近在眼前,一旦我有什么动作,甘籍立刻就能知道。以甘籍的狡诈,绝不会让我就这么全身而退。”
“钱唐君掌握的水师,可能保不住了。但我手里的八万精锐吴甲,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出事。”
“所以,不能明着撤!”
屠奉嘴角,露出冷笑:“或许,可以借着这次撤军,做一做文章。”
“只是,这里面,又能做什么文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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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
都邑,昭明宫,
夜沉如水,人影憧憧,宫灯高悬,烛火摇拽。
姬诸樊身穿黑色长袍,孤身站在窗前,望着皎洁的明月,月光洒落宫室,映衬着他的倒影。
就在姬诸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面向月光,默默的享受着月下清净时。一名内侍脚步极轻,走到姬诸樊近前。
钟石面带关切,低声道:“上君,夜深了,您该就寝了,”
姬诸樊一愣,如梦初醒般,迎着月色,道:“哦?这就夜深了?”
姬诸樊无奈叹道:“呵呵,这一天,过去的真快啊!”
钟石低声,道:“上君,贵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案牍劳形,不知时辰,自是感觉时间过得快。”
“要是换做我等,那便是度日如年了。”
作为吴宫内侍之首,钟石在姬诸樊面前,是极有分量的。若非钟石地位不同,换做其他内侍,绝不敢多说一句话。
毕竟,吴宫的规矩,在扬州列国宫室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严苛。
而且,吴国历代国君,性子都比较冷酷,伴君如伴虎,说的就是吴国国君。
只是,钟石与吴君情分不一样,所以这话他可以说,别的内侍多言,当即就会被割舌。
姬诸樊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算你说的有理。”
“说起来,也是因为政务繁多,再加上这几日,有些记挂三儿,常常分神。所以……时间呐,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三儿,在寡人眼里,始终是个孩子。如今却带着咱吴国的水师,为咱吴人开疆拓土,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他啊!”
钟石低头,道:“上君,若要雄鹰展翅高飞,您就不能永远用绳子拴着它。”
“用绳子拴着的鹰,只能作为家禽。您想到的,是野性十足的鹰隼,该经历的摔摔打打,都是不可避免的,”
“无论钱唐君,还是其他几位公子封君,都应该多经历一些风雨的捶打,不然是飞不远的。”
“鹰……”
姬诸樊怅然若失,道:“你说的没错,寡人要的不是唯唯诺诺,毫无担当的废物。我想要的,是野性十足。翱翔九天的鹰隼。”
“你说,寡人这人是不是很矛盾?”
“既想锻炼子嗣的能力,又不希望他们经历挫折,吃些苦头。”
“或许,是寡人当初吃的苦头够多,经历的挫折太多,这才不想让下一代,走寡人曾经的老路。”
姬诸樊说到这里,语气竟有一点迟疑,道:“应该,就是如此吧!”
钟石道:“上君望子成才之心,乃是人之常情,为人父母者,谁没此心?”
“不要说上君,就是小人,有时对自家子侄,也想鞭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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