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他是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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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先生把张凌毓领进了一截豪华车厢，坐在沙发上的白袍先生起身拱手道：“在下卜雨泽见过张道友。”</p>

“张道友以凡人之躯登上我这火车，想必在禁神道中地位超然？不知该如何称呼道友？”</p>

张凌毓轻轻抬起右手，掌心中瞬时间出现了一个诡异符号。</p>

卜雨泽双目猛然缩紧：“原来是禁神道道首大驾光临，失敬失敬。”</p>

“禁神道的大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张道首实在是三生有幸。”</p>

张凌毓一拱手道：“卜先生，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目前于特情三局任职，相当于过去的机密衙门，卜先生的这辆幽冥列车在盛天城中神出鬼没，实在让我困扰不已。”</p>

“我只是想知道，卜先生这幽冥列车究竟藏着什么玄机？”</p>

卜雨泽道：“张道首真是快人快语啊！”</p>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道首。”</p>

卜雨泽一直称呼张凌毓为道首，却不称呼官职，显然是只想跟她论江湖，不想讲律法。</p>

张凌毓也不在意：“卜先生，但说无妨。”</p>

卜雨泽正色道：“张道首觉得，我们这些术士，一生刀口舔血，争天斗命。甚至还要搭上自己的子孙后代，究竟是为了什么？”</p>

张凌毓沉默片刻道：“迫不得已！”</p>

“好！”卜雨泽抚掌道：“如果，道首说出什么术者之心，维护世间的话来，在下会立刻把你请出去。”</p>

“道首，能够看清术士之命，能说出‘迫不得已’足见道首的睿智和坦诚。”</p>

卜雨泽声音一顿道：“术士半生为天下浴血厮杀，也半生孤苦伶仃，无所依靠。死后，还要因为生前那些身不由己之事，被投进地狱受尽刑罚。”</p>

“我们做错了什么，又得到过什么？”</p>

卜雨泽指向车厢道：“我教会那些鬼魂附身秘术，让术士对他们无可奈何。不是为了争霸术道，而是为了让术士看清自己的命运！”</p>

“张道首，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卜雨泽不等张凌毓开口就直接问道：“如果，你遇上一个无法从生人体内驱逐的恶鬼，你会怎么选择？”</p>

张凌毓毫不犹豫地说道：“进亦难，退亦难！”</p>

“对！”卜雨泽说道：“杀，你违背了术道铁律，将来必下地狱；不杀，仍旧是违背术士之道，将来那恶鬼造成的杀孽，必有你的一份，我们仍旧逃不出地狱刑罚。”</p>

“我们为了天道卖命，为了苍生牺牲，但是，我们死得其所了么？”</p>

卜雨泽缓缓道：“我亲眼看见我的祖父，为诛恶鬼放火烧死了一家老小之后被官府通缉，又被送上断头台上。临行之前，他老泪纵横，说出了若有来生绝不做术士。”</p>

“我以为他在人间未得善终，死后，应该可以在阴间封神吧？我就给他卜算了一卦，你知道，我算到了什么吗？我算到了他被投下地狱！”</p>

“还有我父亲，他一辈子为天道卖命。他又是什么下场？是尸骨无存啊！”</p>

卜雨泽的声音忽然拔高道：“我们这些能走到术道上层的人，哪一个不是一时人杰？不走术道，换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混得风生水起。”</p>

“做官，可以高官厚禄，前呼后拥，也能封妻荫子。”</p>

“从商，可以富甲一方，给子孙留下一笔财富。”</p>

“我们做了术士，能给子孙留下什么？只能留下还不完的因果债，数不清的恩怨是非。”</p>

“我们术士不负天地，不负苍生，可是，天地、苍生却对不起术士。”</p>

张凌毓听到这里微微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又能改变什么？”</p>

“学了这一身本事，还不是跳不出命数，逃不过天数？”</p>

张凌毓幽幽道：“当年四大邪匪，举旗伐天，想要从天道当中截取一线生机，最后落得全军覆没。盘山鹰，卷山龙不得不离开人间，投身为鬼神，才保住了性命。”</p>

“半命道三代弟子逆天改命的结果又如何？半命道三代弟子精锐尽亡，三百命师自刎问天，也没能撬动术道的命运。”</p>

“我们恨也好，怨也好，最终只能听从天道的摆布。”</p>

“不！”卜雨泽道：“世上总有逆天的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去做！”</p>

张凌毓反问道：“你准备逆天？”</p>

“哈哈哈……”卜雨泽大笑道：“张道首，你这句话，可就让在下难以佩服了。”</p>

“禁神道也有逆天之术，难道张道首就没有逆天之心么？”</p>

张凌毓笑道：“卜先生，说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