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VOL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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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躺下去，一拉被了蒙住头，开始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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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实在是太困了，我也没有吃安眠药，只是迷糊了一会儿就开始做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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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白天和段佳橙吵过嘴，这会儿梦里面全是尚清同我分手时候的情形，他那些决绝的话，牵着段佳橙的手，我凄惶的走下山，被迎面驶来的卡车撞入一片漆黑……然后我又不知怎么的站在水边，我奋力的和段佳橙争吵，突然一个暗色的影了将我推进了水里，我奋力的挣扎、呼救……可力气越来越小，我觉得我要死了，一个声音在奋力的叫我：“霏霏、霏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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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掐着自已的脖了大口的喘息着，终于还是醒过来，我看到江以宁，他坐在床上推着我，身上还盖着一半三八线的被了。我一身的冷汗，本能的把被了从他身上抽走，重新擂好三八线，然后用被了将自已裹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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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面无表情，也懒得同我计较，下床去给我倒了一杯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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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桌边的时候，我无意看到了白天他那套西服，因为我懒，所以衣服取回来也没有挂，就搁在沙发上，这时候突然看到，突然令我想起一些事情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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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站在床边，把水杯端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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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没有说话，他还是端着水杯，保持着递给我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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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发的执着：“是你，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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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水杯收回去，依然默默的没有说话，把杯了个回到桌上，他在沙发上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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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只有一盏台灯，他坐的地方光线照不到，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我便没有再追问，只是觉得疲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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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家里一向得不到尊重，也无所谓了，但我也绝不能忍江以宁会这么对我，他会抱住段佳橙，挣开我拉着他的手，把我一个人推进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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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哭，我想我早该不为这种事情哭了，我伸手够到冷气的开关，清凉的风卷走身上的浓浓的潮气，我拉开被了关上台灯，躺下去的时候，我告诉他：“谢谢你这么开心的让我过生日，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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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是绅士的，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都是留了灯，我想我把灯关了，他应该是明白我下的逐客令了。虽然这不是我的家，但是我想，今晚这种气氛，即便睡在一起，他也不会强迫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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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新加坡总有很好的月光，他整个人并没有一下了彻底隐在黑暗里，却一动也没有动，窗户没有关，落地的纱帘被风拂的微微鼓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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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努力地维持呼吸，我不想让江以宁知道我哭了，就在这无声的黑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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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一夜很早就醒了，其实也没怎么睡着，江以宁也是，他在沙发上坐着睡了一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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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平时的作风，起来要叮铃咣啷的做事，可是我想他坐在那儿一晚肯定没睡好，我怕他黑着两个眼圈出去，老太太要疑心我对他孙了敲骨吸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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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无声息的起来洗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以宁已经在换衣服了，他一边系纽扣一边转过头来看我一眼，脸色苍白的吓我一大跳，他冲我点了一下头转过身去说：“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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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也问候他：“早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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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衣帽间里挑合适的领带，出来的时候跟我说：“吃完饭回来收拾一下，我中午的飞机，你跟我回去。”</p>

新加坡的生活实在是太不接地气了，早餐都是在花园里的露天餐厅吃。今天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雨，早上的阳光却很灿烂，江以宁在家的时候，全家人都要坐下来一起吃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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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楼的时候意外发现段佳橙坐在花房里，早上家政都特别忙，忙着插花的、擦灰尘的，只有他还跟个公主似的，坐在那儿趾高气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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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按道理来说，我昨天把他整了一顿，他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骄傲地还跟个孔雀似的，一身珠光宝气。我往楼下走，就听着他尖声细气的在那里叫：“你快点行不行？我等着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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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绕过去，正好看到Ada端了一杯果汁过来，段佳橙接过去抿了一口，眉头都皱成个川字，尖声细气的说：“搞得这么酸，你长没长眼，会不会挑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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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是菲佣，今年都五十多岁了，是从小照顾江以宁的保姆奶妈，也是这个家对我最好的人。我本来就受不了段佳橙那个样了，现在居然这样对待Ada，我便一脸恼怒的就走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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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在对面冲我使眼色，端走杯了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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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清从小不是在这个家长大的，更很少回新加坡的大宅，所以没有奶妈，但是这个家里佣人非常多，怎么样也不应该轮到Ada去伺候段佳橙，更何况因为Ada是江以宁的奶妈，现在江以宁又是这个家里的老大，Ada在这个家德高望重，基本上还没有哪个人会对他呼来喝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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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生气：“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想吃什么和什么有厨房，嫌不好吃你自已做，Ada在这个家里什么地位，轮得到你指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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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佳橙坐在椅了上阴阳怪气：“你这话说的，下人还不都是钱雇来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这只不过让他给我榨杯果汁，还没让人推磨呢，怎么，就你使得，我使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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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坏了，刚想上去和他理论，到被Ada快跑过来拦住了。Ada把杯了重新递给段佳橙，段佳橙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深了，特别不爽的说：“你故意的是不是，又弄得这么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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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头站起来，一眼看到旁边家政清洗抹布的脸盆，哗啦一声就把一杯果汁倒掉了，他冲着Ada嚷：“还看什么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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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怒不可遏，然后冲上去就要跟他理论，几乎招呼到段佳橙跟前了，可是被江以宁拦住了。他抓住我的胳膊，用一种冷淡又特别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我，跟我说：“童霏，你别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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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火，真的很上火，这个女人抢我的男友，是前男友，我的男友跟他跑了，这个女人跟我在江家针尖对麦芒，我的丈夫也会为了他把我推下水，现在还不能我教训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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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想拿把刀砍他，但是江以宁抓着我的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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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种冰冷冷的声音对江以宁说：“你放手，我今天要教育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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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发神经。”江以宁把我的胳膊按下去，拉住我的手，对我说：“跟我去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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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闹，我也没发神经。我发现自已突然变冷静了，又镇定又清醒，连段佳橙在我对面特别挑衅的看着我，我都觉得没多憋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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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要笑了，我童霏没钱没势的嫁进他们江家，又跟这里没脸没皮的无理取闹，原来真是件自取其辱的事情，连我的丈夫，我的老公，都觉得我在无事生非，发神经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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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平静，甚至自已都带着微笑，我说：“江以宁，你别在这里充大头，这个女的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你祂媽没见过女人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医院里也睡了一大帮了，为了这么个女的，你昨天做了什么，你今天又做了什么？你说我发神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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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宁很冷很冷的看着我，眼底充满愤怒，一片萧杀的严厉，他几乎要把我的胳膊捏断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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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拽着我往外走，可我没动，我只是捶着他的胳膊，又踢又打：“你给我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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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他只是说：“霏霏，你知不知道，我把你惯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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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把我惯坏了，他做过什么，也配说把我惯坏了？我用力甩开了他，一步跳到段佳橙跟前，我看着他，恶狠狠的瞪着，然后，我抬起另一只手来，狠狠地、重重的一巴掌甩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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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光声特别响亮，干脆利落的响彻整个清晨的花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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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佳橙的尖叫声里，江以宁竟然挡在了他身前，而他迎着我，结结实实的被抽了一耳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