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个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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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p>

刘枫没有出去上课，也没有去送外卖，李柒柒坐在轮椅上，看着他很是意外：</p>

「今天……你不出去吗？」</p>

这两年间，刘枫从未休息过一天，就像是一个永动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忙碌。</p>

李柒柒也劝过他很多次，但都没有效果。</p>

所以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今天竟然老实呆在家里，李柒柒真是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p>

刘枫笑着摇摇头，在厨房里上下翻腾给李柒柒做饭：</p>

「这几天就不出去了，我还是在家陪着你吧，我感觉我们被一个精神病给缠上了，我不放心你的安全。」</p>

李柒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p>

「你是说林弦啊？他哪像是个坏人呀……真是坏人的话早就已经行动了。」</p>

「况且，咱们一穷二白的，有什么人家可图的东西？」</p>

「是啊，我也很奇怪。」刘枫把煮粥的火苗调小一点，解开围裙：</p>

「他好像对《宇宙常数导论异常的执着，我不太明白他哪里来的自信。」</p>

「我都明摆着告诉他了，这东西是错误的，他还是不信……真的是太奇怪了。」</p>

「那一袋子钱下次见他的时候我会还给他的，无功不受禄，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收他的钱。」</p>

「昨天早上他和你说了什么？」李柒柒摇着轮椅，帮忙把碗筷放在餐桌上，扭头看着刘枫：</p>

「我在窗户里看到你们俩聊了很久。」</p>

「……」</p>

刘枫没有说话。</p>

他默默将炒菜锅里的菜盛在盘子里，从厨房走出来，放在桌上：</p>

「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了聊。」</p>

……</p>

这一天时间，刘枫一直在家陪着李柒柒。</p>

他这才真切意识到柒柒的病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p>

她吃止痛药就像是吃饭一样，近乎是一刻不停，大把大把的吃。</p>

但是即便如此。</p>

隔不了多少时间，李柒柒就会脸色苍白疼痛到满头冷汗。</p>

这些事之前刘枫一直都不知道！</p>

他每天早出晚归，仅有的在家停留的时间里，柒柒的状态都很好，他天真的以为柒柒一整天都是如此。</p>

刘枫很后悔。</p>

这么长的时间……自己都没有发现李柒柒的病情恶化到了这种程度。</p>

他拿起那一大瓶止痛药，晃了晃，里面已经所剩无几。</p>

「柒柒……」刘枫心很痛：</p>

「你是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子的？」</p>

李柒柒干咳两声，笑了笑：</p>

「癌症不都是这样的……只是疼了一点罢了，其他也没别的事情。」</p>

「你应该告诉我啊。」刘枫表情复杂。</p>

「我真的没什么事的，平时也没这么频繁的，说来也是巧了，刚好今天稍微严重一点，就被你给碰见了。」</p>

刘枫撇过头。</p>

两人从大学一路走来，他太了解李柒柒了。</p>

这不过是她善意的谎言罢了。</p>

她肯定已经这样把止痛药当饭吃很久了……</p>

并且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担心，每天都会把最好的状态留给自己有限的在家时间。</p>

而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柒柒她又是过着怎样难熬的一天又一天？</p>

这一刻，刘枫才明白，柒柒听到年末那场流星雨时黯淡的表情。</p>

照这个情况来看……</p>

柒柒肯定是撑不到那时候了。</p>

她的状况，甚至比医生说的都</p>

要严重的多。</p>

「我还打算……」</p>

刘枫声音有些哽咽，握住李柒柒的手：</p>

「我本来还打算，在看流星雨的时候向你求婚的。」</p>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求什么婚呀！」</p>

李柒柒一时哭笑不得，身子前倾抱住刘枫：</p>

「我怎么能耽误你啊……」</p>

……</p>

晚上。</p>

刘枫推着李柒柒来到院子里，两人很默契的抬头看着天空。</p>

他们都知道，流星雨不会来的。</p>

看多少次都没用。</p>

流星雨的形成，主要还是依赖于彗星扫过轨道时残留下来的颗粒物质……这些颗粒物质会被地球的引力吸引、以数十公里的超高速度进入大气层，并在极快的时间里燃烧殆尽，形成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痕。</p>

流星或许时有偶遇，但流星雨却不会凭空产生。</p>

两人都没有说话。</p>

刘枫也从未将林弦说的话告诉李柒柒。</p>

因为他很清楚……</p>

人为降下一场流星雨，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林弦对这件事的迷之自信，就像是他对《宇宙常数导论的迷之自信一样，不切实际。</p>

可现在，相信数学和物理学都是绝对的刘枫，也有一丝丝幻想，他开始期望林弦真的能降下一场流星雨。</p>

他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p>

但真要让柒柒这样带着遗憾离去吗？</p>

如果能够让柒柒完成人生最大的梦想、在去世之前看上一场流星雨……刘枫愿意做任何事。</p>

「回屋吧柒柒，起风了。」刘枫低头说道。</p>

「嗯。」</p>

李柒柒轻轻点点头，闭上眼睛。</p>

……</p>

往后几天。</p>

林弦都没有出现过。</p>

那个狗皮膏药一样的男人，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p>

刘枫每天起床后，都会第一时间走出院门，看向那个男人倚靠过的院墙。</p>

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p>

但每天扑面而来的失落感，亦同时让他感觉到柒柒和这个世界的渐行渐远。</p>

……</p>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p>

刘枫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后知后觉，他感觉柒柒的身体状况是越来越差了……</p>

就像是破旧的风箱，就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p>

「或许我该多陪陪你的。」</p>

刘枫从背后抱着轮椅上的李柒柒，仿佛感觉不到她的体温：</p>

「我好像做错了一道题……」</p>

他轻声说道：</p>

「我拼命的赚钱，想要治好你，但是最后不仅没有把你治好，还浪费掉了那些本可以陪伴你的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