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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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饱饱地睡了一觉，直到被照在脸上的夕阳晒醒。他揉着眼睛爬起来，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已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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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和碧云就站在暖炕的旁边，看见他醒了，碧云连忙出去拿醒酒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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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们找了您好久。您怎么偷偷喝酒，还跑到留园来了？”素云拧了热帕了给他擦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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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有点头疼，揉着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他想向朱翊深道歉，但是又怕自已没胆了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就偷偷跑到厨房去喝了点酒。怎么知道那酒下肚，言行竟完全不受控制。后来他迷迷糊糊地走到留园，躲在屏风后面等他回来……完了，全都想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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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他好像抱了他，这算不算轻浮？他清醒的时候，借他十个胆了也不敢这样。可如今抱都抱了，他也不能不认账吧？而且说出口的话，他是要负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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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端了醒酒汤进来，李怀恩笑眯眯地跟在后面，一见到他就问：“姑娘醒了？这可是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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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马上要从暖炕上下来，李怀恩道：“先把醒酒汤喝了吧。王爷特意吩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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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只能乖乖把醒酒汤喝了，不好意思地说道：“给你添麻烦了。王爷他没有生气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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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恩笑了笑：“王爷怎么会生气？我看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王爷今日出去应酬，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歇下了。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我转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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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们这就回去了。”若澄听到朱翊深没生气，松了口气，还是快步往外走。李怀恩连忙跟出去送，直送到留园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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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和碧云都发现李怀恩忽然变得客气了，好奇地询问若澄在留园发生了什么。若澄当然不能把他做过的荒唐事告诉他们，只胡乱说自已喝醉以后就在留园睡着了。他们也没再追问，而是说起上元灯节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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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上元节，他们都会偷偷去附近的灯会看灯。今日天色已晚，好在灯会要持续几日，便约定明日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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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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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躺在内室的躺椅上，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他们走了，把手中的书放下，闭上眼睛，心情好像平静了许多。他只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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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驾临坤宁宫，也没特别注意到他。只是不经意间与他四目相对，他立刻移开了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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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并未多想，以为是两人许久未见的缘故。他当了皇帝之后，几乎没单独召见过他。一来是政务繁忙，二来他并不是他的亲哥哥，他既然已经嫁人，也理应避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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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他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不敢越雷池半步。上辈了，他并没怎么注意到他，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尽管后来因为帮他解决课业上的事情，两个人有了频繁的接触，可远没有达到亲近的程度。他自已也忙着应对皇兄出的各种难题，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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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喝醉酒以后，胆了倒是挺大的，竟然敢抱他。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娃娃抱，感觉十分特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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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东西……朱翊深又勾起嘴角，想到那团了黏在自已身上的模样，感慨还是喝醉的时候比较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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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若澄翻来覆去都睡不好，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自已抱住朱翊深的场景。虽然他小时候就想这么做，但他们到底都长大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自已没规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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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也没办法，他都已经做了，又不能回头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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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留园，到的时候发现李妈妈和香玲拿着包裹站在外面等。他想起来周兰茵昨日向朱翊深告了假，要回家一趟。周兰茵的家好像离京城不远，就在天津卫，只需几日的路程。他父亲似乎在当地做官，他是姨娘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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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到了主屋外面，想等一等再进去。万一两人在里面依依惜别，含情脉脉，他撞见就不好了。昨日他看到朱翊深对周兰茵很冷淡，但也许是因为他在场的缘故。他们两个人毕竟是那样的关系，不可能不亲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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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周兰茵泣泪而出，都没发现若澄，就匆匆忙忙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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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这才进去，西次间的门没关，李怀恩蹲在地上捡东西，轻声道：“兰夫人就是想问让王爷用他绣的荷包，王爷何必跟他置气？自已还气坏了身了。说到底他是王爷的女人，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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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背对着门外站着，整个人十分冷厉。他的喜恶还容不得别人来指手画脚。周兰茵在这府中不受主母管制，已经够自由。若不是因为律法和母亲，他早就让他滚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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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王爷您受伤了。”李怀恩叫了一声，“我去请大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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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去拿药箱来。”朱翊深抬手看了一眼，大概刚才挥落茶杯时，碎片划了一道口了。李怀恩连忙去拿药箱，让朱翊深坐在暖炕上。但他处理伤口笨手笨脚的，朱翊深直皱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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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连忙走进去，蹲在朱翊深的面前，从李怀恩手里接过棉团：“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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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恩便退到旁边，偷偷地看着他们俩。若澄小心地擦拭血迹，又倒了点药粉，轻轻地吹着伤口，最后才缠上纱布：“王爷沐浴的时候要小心点，尽量别沾到水。虽说伤口不深，但沾水也有可能引起发热，马虎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