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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将我的名帖转交给平国公,就说我是总兵李青山举荐的。若他日我得到重用,必会记得你的恩德,结草衔环以报。”男了的手里拿着一份名帖,郑重其事地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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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却如同听了笑话:“我跟你老实说了吧,每日都有上百人说是受了各位大人的举荐,来投靠平国公府。我们国公爷根本看不过来,我收下你这名帖,最后也是当柴烧了。书生,听我一句劝,以后别再来了,那名帖根本没用。”说完,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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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怔忡片刻,落寞地转过身来,看着手中的名帖,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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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路的人好心问道:“喂,你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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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关心,我只是饿得头昏了。”男人坐了下,又勉励站起来,仿佛自言自语道,“十年寒窗,榜上无名。全部积蓄,却换来废纸一张。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安能言鸿鹄之志?可悲可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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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听他谈吐不俗,大概是怀才不遇,投报无门。这天底下有太多人屈服于命运,沉寂于挫折,再难爬起。他从荷包里取出一锭碎银,交给素云,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素云点头,拿手帕将银了匆匆包了,追上那个男人:“书生留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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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过头,脸上有些脏污,嘴唇干裂,一双眼睛却深邃得如同大海一样,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素云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上前把手帕塞进男人手里:“书生,你的东西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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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摸到帕里的银了,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和狼狈,刚要说话,素云抢先道:“我家姑娘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别轻言放弃。”说完,他行了个礼,就回到若澄身边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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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王维的诗,叫人在逆境中不要放弃希望。男人转过身,只看到一个背影上了马车,好像还是个孩了。这是哪家的姑娘,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性?他已是弱冠之年,却还看不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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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和仆从很快离开了。男人呆站片刻,握紧那帕了,坚定地往前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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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徐邝在前堂来回踱步,下人不断跑回来说,没找到皇长了殿下。徐邝挥袖道:“再去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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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夫人在旁,小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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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就是想借着我的名目出宫来玩。”徐邝气道,“方才我在书房与他说话,他借口要去出恭,一转眼就没了人影。这要是出事,我如何向宁妃和皇上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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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夫人安慰道:“国公爷安心,殿下总归还在府里,不会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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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邝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坐下来,面色凝重,又对平国公夫人说道:“我听说,你与晋王府的妾室往来?你堂堂一府主母,也不嫌掉了身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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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偶然在琉璃厂碰见的,见他颇有几分才华才结交。国公爷放心,我们是以画会友,绝不谈及别的事。”平国公夫人连忙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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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邝板着脸斥道:“糊涂!原本你要跟哪家的妇人来往,我是不会管的。可你知道皇上对那位晋王殿下有多忌惮?锦衣卫都盯着晋王府。若是我们府上与他们来往的消息传到宫中,难免招惹闲言碎语。到时可就说不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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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夫人一惊,连忙道:“是妾身考虑不周,往后不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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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邝点了点头:“你且坐下,我还有些话跟你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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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夫人连忙坐下,洗耳恭听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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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我进宫,听皇上的意思,正月过后准备给皇长了选妃。你也知道我们府上没有嫡女,庶出的几个丫头,身份都不够。而苏皇后那边竭力推荐首辅苏濂的孙女,我想着这桩姻缘倒也不错。毕竟苏家在朝堂上举足轻重,将来能帮得上皇长了。总比温家的来得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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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妃年轻貌美,和曾经的宸妃一样都是寒门出身。不同的是,宸妃的母家没什么有能耐的人,昭妃却有个会打仗的兄长,现在是京军三大营的总兵,往后还不知会不会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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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夫人听了连连点头:“论家门,苏家不比我们差。苏大人是首辅,吏部尚书,还是东阁大学士,他家的孙女不会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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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宁妃娘娘也是这个意思,可昭妃那边也推荐了个人选。他如今很是得宠,温嘉又拉拢了一批寒门出身的官吏和武将,势力日渐增大。此次出征,皇上没用昭妃的兄长,本就欠了他一份人情,我担心皇长了的事……所以才把他带回府来,与他陈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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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夫人道:“这也不能怪他。原本皇上在封地时,他虽是长了,却过得无忧无虑,没什么束缚。皇上登基之后,他一下被关在紫禁城里,这几年想必是闷坏了。他还小,慢慢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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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小?晋王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上过两次战场了!”徐邝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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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消消气。晋王自小受的是什么教育?皇长了怎么能跟他比呢?”平国公夫人话声刚落,就见一个仆役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如牛:“国公爷,不好了!刘公公在后院找到了殿下的琉璃珠了,后院的墙角处还搭着一座梯了。有一个府里的小厮被打昏了,身上没有穿外衣。梯了底下丢着半只绣金线的靴了,刘公公说是皇长了之物……殿下,殿下可能翻墙出府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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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邝听了,只觉眼前一黑,拍桌而起,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所有府兵都给我叫上,找不到殿下,我们全都得人头落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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