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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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唤他：“和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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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闻言身了一顿，却不肯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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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本侯的人就要听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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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站在坐榻前，看着北歌布满泪的小脸从臂弯间一点一点抬起，他抬手解下腰间的金弦玉圆珮，手中的玉佩抵上北歌的小脸，冰凉的纹路蹭过细嫩的肌肤，生了红，带着些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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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有你说的本事，本侯在幽北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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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话落，眯了眯眼眸又填了句：“本侯一向不会顾惜弃了，女人也一样。你若见谁都跳上这样一支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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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会，”北歌打断萧放的话，他捕捉着他眼底的情绪，面上的泪尚未来得及擦去，又朱唇一弯笑了起来：“这支舞，妾此生都只跳给侯爷一人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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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讨巧，不知是否真的讨了萧放欢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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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只见萧放轻笑一声，他抬起手指拍了拍他的侧脸，凉凉的，道不出是何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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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眼见着萧放的背影消失在屋门前，紧绷的身了一瞬松了下来，他俯在榻上，只觉得冷，持久不停的寒意从心底涌上，浸满了四肢。北歌拿起萧放留在榻上的玉佩，紧握在手心，甚是要握出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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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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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平静缓和了许久，一件件拾起落在榻上、地上和鼓上的衣裙，穿好衣服，推开屋室的门，逃一样的离开这个他再不愿回忆起来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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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已的清白和廉耻在这丢了个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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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萧放没有碰他却给他留了个象征北侯身份的玉佩，但同样，即便他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萧放直接带他离开教坊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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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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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忽听得身后熟悉的一声唤，脊背不由一僵，他装作未闻，加快了脚步向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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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歌儿是你！歌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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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呼唤声愈近，北歌终在楼阁转角处被人从后扯住了手臂，北歌的身了一顿，随后反应极剧烈的挣脱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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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是男人略粗重的呼吸声，北歌闭了闭眼，继续向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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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泽挡在北歌身前，他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半晌说不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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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廊上挂了盏旧灯笼，昏暗的光萦绕在对立而站的两人身上，长久的无言寂静下，北歌缓缓抬眼，入目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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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我程元泽定娶你为妻，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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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再等等，我一定救你出教坊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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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别怪我，我只是不想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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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望着程元泽，眼底翻涌而过的情绪，最终都归于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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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前生，他将自已的命运和信任都托付给了这个自幼相识，一同长大，并履有婚约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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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有一日，他为了保命，会毫无犹豫的将他交给了灵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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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绑在木桩上，身下堆满了柴草，观刑的宫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他看见了灵后嵌满珠石的轿辇，在日光下亮的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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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放火行刑，滚滚浓烟起，他这一生到了尽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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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他还在想灵后附在他耳畔悄声说的话：“你真以为程元泽是好人？扳倒你父王，燕平伯府立了不少功，啊，对了，如今已经是燕平侯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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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灼烧的滋味那样疼，他的意识却偏偏清晰要命，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不知羞的放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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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郡主，此生非元泽哥哥不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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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听见一声戏谑的嘲讽：“好好的小姑娘，眼睛却是瞎的，可惜一副好皮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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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那人身侧同行的男人，玉冠墨发，冷眉清目，闻他此言，一声短笑：“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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