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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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 在萧玉案眼中，【都有】无疑是他前半辈了悲惨下场的罪魁祸首。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控制了他的人生，限制了他的自由, 让他活得无比憋屈。他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没有【都有】, 他会有多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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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在临走之前说过，它的存在是为了助他走完既定的命数和劫数。如果天道真的不可违，那么【都有】还是在害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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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的记忆丢得七七/八八, 从他有记忆的那刻开始, 【都有】一直在他身体里。【都有】和他说过的话, 远超李闲庭和慕鹰扬。对幼时懵懵懂懂的他来说, 【都有】亦师亦友，是个值得信任的伙伴。他能长成如今的性格和【都有】脱不了干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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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都有】提醒他不要对任何抱有真心，他不会是现在的萧玉案。他会和刚刚看到的人生一样, 被一个又一个他在意的人残忍地践踏真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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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敬爱李闲庭, 会把慕鹰扬当成亲弟弟宠爱, 会叫萧渡一辈了“哥哥”, 也会对顾楼吟产生朦朦胧胧的好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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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被抛弃, 被恶语相向，被利用, 被取血，身衰心死, 看破红尘, 最终死在东观山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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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都有】的存在，他虽然经历了这一切，却是以一种完全不同的心境。他身体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但他的心从来没死过。他想活下去，想摆脱【都有】，摆脱纠缠不清的人和事，自由地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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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要经历的一切早就写在命数中，他怎么躲也躲不过，那【都有】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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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命数真的在东观山上就结束了，那他现在活的每一刻，都不该属于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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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到底是什么……又是谁窥探了他的命数，为了让他活下来，不惜欺瞒天道，逆天而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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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深吸了一口气，吸进冰冷的湖水，剧烈又无声地咳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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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粒悉数穿进他的身体，眼前是片混沌的漆黑。在无边的死寂中，他听到了有人在轻声唤他的小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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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阿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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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张了张唇，“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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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温柔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萧玉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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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猛地睁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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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吟没有问他什么，只是抱着他，看着他，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消失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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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握住他的手，道：“我没事。”顾楼吟的掌心比他平时还要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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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吟“嗯”了声，手臂收紧，将脸埋进萧玉案脖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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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感觉到他身体微不可感地颤抖着，勉强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不小心跌进了湖里，怎么把你吓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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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吟稳住心神，道：“湖？你并未落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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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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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间失去了意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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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衣服，果然还是干的。“这湖确实不一般啊。”他说，“你看到了吗？属于你的天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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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吟道：“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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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不是天道的有缘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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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吟问：“你看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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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点点头，“但我只看到了过去，没有看到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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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吟想了想，道：“乞丐所见是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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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眼眸微沉，“那是因为他有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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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吟隐约有些不安，“何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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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不置可否，再次将目光投向湖面。顾楼吟挡住他的眼睛，道：“别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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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故作轻松地笑笑：“行，不看了。我们回去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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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溧州的客栈，恰好又看到之前的小乞丐。跑堂的说到做到，这次直接朝他们身上泼刚烧好的热水。好在小乞丐眼疾身快地躲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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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案拦住小乞丐，问：“之前不是给你银了了么，怎么还来这乞讨？”</p>